随着本命之血的融入,商惊秋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眉头也渐渐舒展,不再是昏迷前那般紧绷。
可千寻谕自己,却因为损耗过多本命之血,脸色变得苍白,头晕目眩,浑身脱力,却依旧死死抱着商惊秋,不让她落地。
她低头看着商惊秋安稳的睡颜,泪水落在她的脸颊上,滚烫而冰凉。
“惊秋,你一定要醒过来。”她轻声呢喃,声音带着哽咽,“你说过要陪着我,你不能食言……”
不知过了多久,商惊秋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千寻谕苍白却带着担忧的脸,还有她指尖未干的血迹,青金色的,格外刺眼。
她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可看到那血迹的瞬间,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尖锐的心疼,比体内的反噬更甚。
她抬手,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握住千寻谕的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别……再伤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心疼”。
那道封锁着情绪的枷锁,在本命之血的温养与这份心疼的冲击下,又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鲜活的、滚烫的爱意。
千寻谕见她醒来,喜极而泣,连忙点头:“我不咬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商惊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指尖的伤口,心口的闷痛感越来越清晰。
那是“愧疚”与“心疼”交织的滋味。
她不懂如何表达,只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眼底的淡然彻底被温柔取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山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气息。
商惊秋靠在千寻谕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略显急促的呼吸,体内的反噬虽未消散,却因为这份牵绊,多了一丝支撑下去的力量。
而她的七情六欲,也在这份痛苦与爱意的拉扯中,一步步走向完整,却也一步步踏入那无解的死循环。
一场死循环
山坳里静得只剩风穿林叶的轻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两人相依的身影上。
千寻谕耗损了太多本命之血,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得像纸,连抬手的力气都有些匮乏,却依旧死死攥着商惊秋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再次陷入昏迷。
商惊秋靠在她身侧,体内的灵力被青金色的本命之血温养着,紊乱的气息平顺了些,可那份深入骨髓的疼痛,却并未减轻,反而像生了根的藤蔓,缠得更紧了。
青金色的光晕在她经脉里流转,每一次循环,都带着千寻谕独有的温暖气息,顺着血液蔓延到心脏,让心底的爱意疯长,浓得化不开。
她垂眸看着千寻谕苍白的侧脸,看着她指尖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青金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眼底。
心口的疼骤然加剧,不是反噬的锐痛,而是密密麻麻的、名为“心疼”的钝痛。
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强烈情绪,比经脉的撕裂更让她难以承受。
“累了?”商惊秋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她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替千寻谕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她微凉的额头,下意识顿了顿,又轻轻落下,像是在试探温度。
这动作比之前替她揉脚踝时更自然了些,带着不加掩饰的牵挂。
千寻谕抬眼看向她,点了点头,声音软糯得没力气:“有点晕。”
商惊秋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的心疼更浓了。
她微微侧身,让千寻谕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伸出手,掌心凝出一缕极淡的莹白灵力,小心翼翼地覆在她指尖的伤口上。
灵力带着她独有的清冽气息,却又掺了丝青金色的暖意,温柔地滋养着那道伤口。
“以后,别再这样了。”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疼,没关系。”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许久才补充道,“其实…有情绪…对我来说,也挺好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没有淡然,没有疏离,只有纯粹的、笨拙的心疼。
千寻谕的眼眶瞬间红了,靠在她肩头,轻轻蹭了蹭:“可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商惊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笨拙地将她揽进怀里。
这个拥抱比上次在山屋里更紧了些,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她能清晰地闻到千寻谕发丝间的桃花香,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畔,这份真实的温暖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心脏,让爱意愈发浓烈。
可就在这份暖意达到顶峰时,天道反噬骤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像是要将她的经脉彻底撕碎,青金色的本命之血与她自身的灵力、反噬的黑气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股撕裂般的力量,疼得她浑身僵硬,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发出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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