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简白敛用温凉的长指蹭了蹭他的脸颊,撸猫似的勾了两下,“我也有后招,他不会想出破解的方法了。”
或许是被他说服了,商鹿衍没再纠结,三两口把盘子里的麵包和煎蛋吃完,就让简白敛抱着上楼洗漱睡觉。
夜很静,s市三区监狱。
邢宿带着一身从外面沾染的寒气,在下属的指引下走进了关押着谢疾的羁留病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四面都是墙,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很高,不过寻常窗户的六分之一大,连颗脑袋都过不去。
邢宿进去的时候,谢疾正躺在床上,仰着头,注视着那口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腹部裹了很厚重的纱布,因为刚刚做完缝合手术的缘故,脸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谢疾的身体素质很好,不仅可以同时容纳a和o的腺体,复原能力还很惊人。
听见开门声,谢疾的眼皮垂了垂,看清来人后,视线又往上摆,停在了那扇窗上。
“你来干什么?”
谢疾的声音轻飘飘的,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讥讽,“审判我的话,你还不够资格,你不过是个劣质低等的实验体而已。”
这话如果换在平时,邢宿是不予理会的,但今天比较特殊,因为他刚刚见了苏爵,知道了他和谢疾的製衡关系。
视线滑过谢疾被铐起来的四肢,邢宿面无表情地反击:“我是劣质低等的实验品,那你这个受製于我,还异想天开想取代商鹿衍的怪物又是什么?”
“怪物”二字无疑戳到了谢疾的死穴,他的双眼猛然瞪大,像是气急了,胸膛止不住地起伏,声音沙哑而撕裂,“你才是怪物你和商鹿衍你们才是怪物”
“凭什么都是实验体,我的等级比你和商鹿衍都高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手铐被晃动得咔咔作响,谢疾像把想要竭力撑起来却脆弱得一折就断的弓,咬牙切齿,脖颈青筋毕露,看上去狰狞又可悲。
邢宿看着他执迷不悟的神情,突然就失去了沟通的耐心。
喊来医生给谢疾打了一针镇静剂,他揉了揉眉心,十分冷淡地开口:“谢疾,我今天见过苏爵了。”
谢疾挣扎的神情顿了顿,像是被突然拆了发条的玩偶,变得僵硬又安静。
“苏爵说,他当初决定启动基因培育实验,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商鹿衍的生母是个患有骨癌的oga,而他的爱人却是个beta,ob之间存在生殖隔阂,为了能让他的beta爱人在失去他以后还有活下去的盼头,那个oga哀求苏爵,让他可以孕育一个有他和爱人血脉的孩子。”
“至于你,你不是莫妍的孩子,但你是苏爵的希望。”
“他给了你自由分化的身体,又给了你足够安全的成长环境,甚至在组织被围剿的时候,还瞒天过海让你顶替了莫妍儿子的身份将你送去国外,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
“但你一直都理解错了,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想让你壮大组织,他只需要你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
“因为你过得好,才能证明他的理念没有错。”
“苏爵不是要用基因培育来控制基因走向,他只是想,让那些不以契合度为前提的爱情能活得久一点,告诉那些人,契合度不是挑选终身伴侣的唯一选择。”
“可你擅自改造了腺体,把自己变成了a不a,o不o的怪物,还把苏子郁害成这样,他对你很失望。”
“你不会被判死刑,也不会进实验箱,你这一辈子,都得呆在这个房间,死不了,也逃不走。”
内鬼
商鹿衍临近天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说是梦,也是回忆。
他梦到了十七岁的自己把脖子伸到简白敛面前,垂着眼睫,语气很笃定地要求:“你来咬我。”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标记我。”
简白敛的动作有些迟疑,手心托着他的脸颊,很是谨慎地再三询问:“你确定吗?你还小,如果我给你做了分化标记,你以后,就只能喜欢我,如果你遇到了更喜欢的人”
“不会的,”他很依赖地抱着简白敛,仰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笑着说:“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像是怕简白敛不相信,他还笑着侧过头去啄他的脸,“我不会再遇到比你更喜欢的人了,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简哥哥。”
简白敛醒来的时候刚好七点整,手往边上一搂,就看见商鹿衍屈起一隻手垫着脑袋,正趴在枕头上看着他出神。
所幸天色已亮,而商鹿衍的眼睛又生得漂亮,简白敛撞上他视线的刹那,不仅不觉得惊悚,反而觉得他的目光湿漉漉的,像只在等主人醒来,黏人又听话的小狗。
“怎么了?睡不着吗?”
简白敛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脖子,像摸小狗一样捋了捋他的额发。
商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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