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锃亮,噌一下跳起来,把怀里的葡萄都拱得跳了跳。
葡萄跳下沙发,走着猫步但他脚边,轻轻蹭他的脚踝,舒服地发出呼噜声。藤弈摸摸它的耳根,把他抱了起来。
一转身,陆琢正站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看上去有些走神,目光不大聚焦地盯着他。
藤弈抱着葡萄的手握紧了些,“那我就先……”
“坐会儿吧。”陆琢抬起眼睑,“陈霞给你煲了汤,尝点再走。”
他说是陈姐的心意,藤弈也不好推脱什么,只好跟去餐厅坐下,陆琢取了条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去厨房给他热汤。
住在这里几天,其实藤弈还没有认真观察过这套房子,这会百无聊赖,才发现客厅中的一事一物都摆的相当整齐,沉木置物架上的书和藏品从高到矮,规整得像是用代码排过序一样。
置物架最上层,放着几个相框,藤弈迷起轻微近视的眼看,大部分是陆琢和家人的照片,从小到大,跟历史年纪似的,逐一罗列。
藤弈回头看了眼厨房陆琢的侧影,架不住好奇,起身往沉木置物架走近了些。
置物架最上层高出藤弈一头,因此他来这几日从未注意到这里的相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陆父陆母站在陆琮左右,陆琮怀里抱着尚在襁褓里的陆琢。陆家兄弟年纪差的多,陆琢刚出生时,陆琮已经是能撑起一片天的青年了,陆父陆母已到中年,当时陆家的生意基本就已交给了陆琮,虽然繁忙,但照片里的陆琮,明显还是很喜欢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弟弟的,嘴角的笑意相当灿烂。
再往后,大约是相隔四五年就会照一张新的全家福,其间还会穿插几张陆琢和陆琮的双人照,到这时藤弈才反应过来,原来一个人冰山一样的神情是从小养成的,陆琢越长大,笑意就越浅,只是在家人身边,他的眉头并不是无时无刻都紧蹙,倒是看着比现在好相处得多。
最后一个相框是向下扣着的,藤弈觉着奇怪,完美主义者怎么会容许这个相框超出排序规则,心里就想着帮他扶起来吧,顺手的事。
他伸手把相框扶起来,照片乍一浮现在眼前,与前头几十张截然不同的风格与内容,让藤弈不由得一怔。
照片的主角还是陆琢,大概是在某个小餐馆里拍的,他身边是一些藤弈从未见过的面孔,从穿着来看,大概还是他念书的时候照的。中心c位的陆琢,还是那副不大高兴的样子,有种被迫营业的既视感,看向镜头的眼神冷淡又无趣,与他周围热闹兴奋的同学们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图层。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不算异常,可是藤弈在这群人的身后的背景板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小小的一张侧脸,透着讶异的神色,大约是察觉到跟前这群人在拍照,好奇地看过去一眼,却又来不及在按下快门时转回身去,而感到有些尴尬。
藤弈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很久,直到身后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手中接过相框摆回原处,才回过神来。
“来喝汤。”陆琢平静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藤弈回到餐厅前,又看了眼那向下扣着的相框,心跳鼓动,一下一下地打在耳膜上,埋怨催使着他尚且空白的记忆。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见过陆琢吗?什么时候?
他在桌前坐下,陆琢低着头盛汤,浓白清淡的一碗山药排骨汤,浓郁的香味直冲鼻腔。
陆琢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他对面慢慢喝,眉目间疲态尽显,显然也没什么精神。
藤弈往口中送了一勺白汤,咸鲜丰富的口感,不烫也不冷,温度刚好。
他吹垂眼看眼里的切得整齐大块的排骨,忽然说:“以前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陆琢拿勺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下,很快恢复如常,“没关系。”
“我对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那张照片之所以能和他的全家福摆在一处,不用细想就可知那张照片对他同等重要,约摸是念书时非常要好的朋友。藤弈对陆琢没有印象,记忆里那时他们没有过深的交集,他作为背景板,也绝不是那张照片重要的理由。
但不一定不是他把照片扣上的理由。
“没有。”陆琢往他的碗里添了点汤,“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会,一定有什么,他一定是忘了什么。
“这几天,谢谢您的照顾。”藤弈没再喝他新盛的汤,抱着葡萄站起来,“改天请您吃饭。”
他丢下陆琢和汤,匆忙地离开了1302。
回到家里,他翻出在京都大学交流时存照片的存储卡,百来张照片,大多是他和杜常森互拍的照片,从头到尾,有他初学散打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有他拿了学术奖项上台领奖的,甚至有他在社团活动是跳暖场舞蹈的,就是没有发现一张和陆琢有关的照片。
他记得他没有出过什么伤到脑子的意外啊?
他找杜常森,问他那还有没有在京都大学交流时拍的照片。
杜常森过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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