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十五日左右,他便会有胸闷之症。如果逾期不服药,那症状便会加重,会胸口闷痛,甚至吐血,只是这次却没有胸口不舒服的感觉。
他笑着同范侍医讲起此事,而范侍医像是早有预料,只说道:“这雪莲便是解毒的……”顿了顿,又有些没底气地道,“再观察观察……啊,再观察观察……”
而是在未正时分,距离服药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季恒逐渐感到身上发冷。
他披上了大氅,过了片刻却还是冷,便放下了竹简,对小婧和范侍医道:“我去躺一会儿。”
小婧忙跟着起了身,问道:“怎么了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季恒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冷。”
小婧便把叠放在一旁的羊羔毛毯打开,给季恒铺了一层。
季恒走过去躺下,又盖上了被子,可那股寒意却像是从肺腑而发,开始向他全身蔓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躺下不到一刻钟,他整个人便像是穿着单衣躺进了冰窟里。寒意如狂风巨浪般袭来,使得他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眉头也痛苦地紧蹙起来,口中不住说道:“冷……好冷……”说着,像是快要失去意识。
“怎么了公子?侍医!范侍医!”
小婧对季恒吐血多少有些“习惯”,可眼下这情况却是第一次见。只见季恒浑身发抖,抖像是有些抽搐,这简直吓坏了小婧,忙道:“来福!把炭盆搬过来!”说着,又匆匆跑进一旁偏室翻出一张狐皮毯,手忙脚乱给季恒加盖了一层。
“哎……”范兴平叹气摇头走上前来,摸了摸季恒额头,那简直烫得要命,连忙把小婧刚盖上去的狐皮毯掀开了,说道,“公子这是发热,不能捂。”说着,对一旁宫人道,“快去!到外面打一盆雪来!”
小婧惊诧道:“拿雪做什么?”
范兴平道:“给公子降温。”
小婧听得心惊肉跳,说道:“公子说冷,冷得浑身发抖,你还要拿雪给公子降温?”
范兴平情急之下说道:“你是医匠我是医匠?从现在开始,全都听我的!这药是我配的,但凡出了任何差错,大王也饶不了我,你们到时尽管把我绑了给大王发落便是!”
正说话间,宦官已打了一盆雪来。
范兴平道:“帕子!多拿几条!把那盆水也端来,对对对,就那一盆,放这儿就行。好了好了,再去打几盆雪来。”
他说着,沾湿了手帕,又放进雪盆里冷却,而后拿那帕子不断擦拭季恒的脸颊,又对站在一旁的宫人们道:“别傻站着了,来几个宦官,都照我说的做!拿手帕帮公子擦身,脖子、胸口、手心,脚心,这些地方都要擦!快!”
大家忙动了起来。
季恒烧得半昏半醒,本就冷得浑身发颤,冰冷的手帕一贴上肌肤,更是宛如冷刀子剜肉一般。
他双眸紧闭,咬紧了牙齿,眼泪不受控制地滚滚滑落,只是担心影响了范侍医,便连“冷”字都没有再说出口。
冷。好冷。
他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如果他命数将尽,那么他想死在那熟悉的港湾里……
阿宝听到内室里的动静,忙“哒哒哒—”跑了过来。看到季恒难受得死去活来的模样,阿宝当场便吓哭了,一把扔下手中玩偶便跑了过去,说道:“叔叔!叔叔!你怎么了?叔叔你怎么了?”说着,“哇—”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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