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曾勒令阻拦……”乌巢老祖辩解道。
“你阻止此事,是在此事外传之后。”中年人道:“也许是你知晓事情外泄,不再隐秘,方才出言阻止。”
“绝非如此!”乌巢老祖高声道。
“但有这个可能。”中年人毫不留情,“此事并非你亲自所为,但有纵容之嫌,我奉观主之命有裁决之权。今日至此,决定斩你千年修为,可有异议?”
“我……”乌巢老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中年人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叹息道:“不敢。”
“嗯。”中年人再不多说,将手从袖子中抽出,并指成刀。
嗤——
但见他虚空一斩,便有一道气劲远远斩落到乌巢老祖背后的黑暗中,随着一声裂帛脆响,乌巢老祖的眉头猛地皱起。
随后阴沉的血色浸染墨海,一条山脉般绵长巨大的斑驳触手,缓缓飘动出来。
原来背后那巨大的黑暗中藏着的是乌巢无比庞然的本体,而中年稍一出手,便斩掉了他的十足之一,蕴含着千年修为。
随着道行流失,乌巢老祖的面色也逐渐虚弱,他出声问道:“护观人本次出山,要惩治的应该不止我们归墟一家吧?据我所知,在做这件事的绝不止归墟神教。”
“观里规矩,不可说。”中年人冷冰冰地回答,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乌巢老祖也不追问,而是继续道:“那依照神墟观的规矩,我可以知道出手的护观人的名字吧?”
“可以。”中年人回头瞥了他一眼,留下了一句:“我叫陆苍。”
义父?!
蓬莱,蜃楼山。
在南海乌巢老祖被斩落千年修为的同时,东海蓬莱上宗也到来了一位同样装扮的中年道士。
一身青黑道袍,古朴简约。
只不过这中年人样貌更加英俊挺拔,虽然同样面无表情,却带着几分高冷沧桑的气质。
他站在苍生道人的洞府之中,面对着这位蓬莱掌教,目光凌厉。
“杨不畏?”苍生道人看着这不速之客,目光有些犹疑,“你的变化太大了。”
“你在那种鬼地方待上一百年,你也会变化很大的。”被称作杨不畏的中年道士,语气淡漠地答道。
“你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因为那件事的失败吧。”苍生道人问道。
“如果你成功了,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杨不畏的语气仍旧不含任何情绪,“应该是你去找我。”
“是我没有完成我们的约定。”苍生道人摇摇头,“我现在怀疑那根本就是神墟观的算计,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们要那具先天灵胎是要干嘛,可还是给了我。因为那具魔胎根本没法养活,他们知道这绝对没法成功。”
“神墟观……”杨不畏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就是神墟观。”
在他的右手掌心有一道繁复的金色神纹,像是某种烙印,带着奇异的灵光。
“你是蓬莱的人。”苍生道人着重念着“蓬莱”两个字,提醒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一开始是为了什么?”
“该忘的都忘了。”杨不畏浑不在意他的话似的。
“你在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苍生道人沉声问道。
“不可说。”杨不畏冰冷答道。
短暂的沉默,苍生道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洞彻人世般的寒冷。
“那你这一次来,是来处置我的吗?”他又缓缓问道。
杨不畏目光毫不动摇的与他对视,答道:“我要你的一只手臂,回去交差。”
“好。”苍生道人也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知道对方所说的肯定不是那种普通的斩断一臂,事后还可以再生长出来。此臂一失,今生不可能再长出,而且还会有相当一部分的道行随之跌落。
可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不是犯错的代价,而是失败的代价。
杨不畏举起右手,掌心神纹亮起,带着一道弧光,嗤——
苍生道人的左臂被齐肩斩断,应声而落。
杨不畏手指一勾,那条断臂来来到他的手中,他随后说道:“那件事以后不要再尝试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进入观中以后才知道,以前的我们有多天真。”
“我们本就没有希望了。”苍生道人道行折损,面上血色全无,但神情淡定,“你在神墟观,有看见蓬莱的希望在哪里吗?”
“不可说。”杨不畏回答地断然。
他转过身,似乎就要如此离开。虽然是蓬莱出身,与苍生道人亦是旧识,可匆匆来此只为斩他一臂。
苍生道人像是有些不甘,在对方眼看要走出洞府时,忽然又问道:“那你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杨不畏站定,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我记得有一名蜀山弟子,你上一次想要杀掉他的……是吧?”
他的语气中间又些许停顿,苍生道人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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