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这一切,都落在檐清的眼里。
他岂会不知棠陆这么说只是缓兵之计,眼下先把那妖族安置好,待过个几十日再找新的借口将他留下。
仗着他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胡作非为。
一想到陆陆处处要维护那个觊觎他的妖物,不惜与他作对,更重要的是不惜他伤害自己,檐清便铁下心不再理他。
可听到棠陆喊痛,他又没办法不担心他。
棠陆见事情有转机,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忙不迭跟着进屋,坐在凳子上解衣带。
檐清替他拉好窗帘,路过屏风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一点,略施了个小法术。
等棠陆感到冰凉的手指探上肩头时,檐清已经打开了他面前的医药箱,只见箱里齐刷刷摆着瓶瓶罐罐、成套的刀片、银针、镊子、剪刀……
一时间寒气冲天,寒光刺眼,寒意顺着棠陆的尾椎骨往上蔓延。
不知檐清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修长好看的手专挑最长的那片刀。
檐清抬头瞥了眼棠陆,意思十分明显。
棠陆咽了口口水,干巴巴笑道:“这这这……也没多严重吧,上点伤药就好了,用不到这个。”先把刀放下呗,有话好好说。
檐清脸上寒意更甚,“之前的确用不到,但现在伤口的烂肉需要清除干净。”
棠陆本不甚在意,现在低头仔细一瞅,自己都吓了一跳。
本来快愈合的伤口自边缘开始溃烂,周边的血液赫然是紫黑色,是中中毒的征兆。
“这是怎么回事?”
檐清道:“我怎么知道你同那妖物做了什么,才使得胸口的伤都能感染上妖气。”
棠陆吓得一哆嗦,认命闭眼,强迫自己不要躲闪,刀片贴上来的一瞬间,想象中的皮肉刺痛没有传来,反倒是后颈猛地钝痛一下。
他跟个小鹌鹑似的,两眼一翻晕倒,被提溜着倒在檐清怀里。
晕倒之前听到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屏风后一阵窸窸窣窣,“直接治病不行吗,非要把人吓唬一遭,瞧瞧,脸都吓白了。”
有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前者身着华衣,一身珠光宝气,打扮颇为讲究,面容癯瘦,正是主授疗愈的尧司;后者着水红色轻铠,头戴赤红发扣,长发高高扎起,马尾末端垂直腰部,显得整个人飒爽利落,面有忧色,正是主授攻伐的仙师颜迟。
尧司坐在床边,十分暴躁:“若不是阿迟拦着,我早就出来了,你居然还禁言我,还念不念同窗情谊了?”
檐清放下刀片,闻言挑眉,“怎么,不看戏了?”
“那也得分人啊,他若真是陆陆……也罢,先治病。”
颜迟抚摸棠陆的头顶,手指穿过他蓬松柔软的发丝,直言:“陆陆若是想留下那妖,便留下,他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信他。”
尧司捏起刀片,手心直冒汗,故作镇定道:“谨之,等他醒来后你和他好好聊聊,听见没,陆陆他就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人。”
颜迟点点头,附和道:“你最了解他。”
“知道,我在意的不只是这个,”檐清按住棠陆身体,防止他睡着后乱动,见棠陆无意识地哼哼几声,语气不悦:“轻些,你把他弄疼了。”
“有本事你来!”
尧司气的想跺脚,却不敢撂挑子不干,说话时手上一刻不停。
“行了,各位稍安勿躁吧,说说正事,”颜迟沉声,“正如我所调查的,临安、上邳、曲屏、东郢这四处近些日子不太平,初步推测动乱的始作俑者是魔族。”
“如果把九州比作一张信纸,这四个地方刚好位于东南的边界,动乱有逐渐向前推进的趋势。”
“下一步,就是点苍。”
尧司质疑道:“两百年前,那魔尊受到各大门派征讨,他已是强弩之末,经历战事后,应该受魔气反噬,灰飞烟灭了才对。”
檐清伸手,抚平棠陆蹙起的眉心,反驳道:“鬼王桀那里并无记录,但不代表他灰飞烟灭。”
尧司:“哦,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祸害遗千年,还真是一语中的。”
“现在要做的,一是加强结界,解决动乱,保护山下百姓,安抚民心,二是,保护好陆陆。”
颜迟声音有些沙哑,“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尧司挠挠头:“听你们这么一说,不会真的有场硬仗要打吧?”
颜迟揉揉太阳穴,“不好说,可以获取的消息有限,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时无声,尧司麻利地结束手头工作,绑好绢帛,檐清这才肯坐下,视线一刻不离棠陆,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颜迟道:“一旦魔族入侵,受影响的肯定不止点苍及其附近,我暗中联系了沧渊阁的阁主和碧落天的掌门,他们和先掌门是故交,可以信得过。一来让他们加强防备,二来若是真陷入险境,我们能得到最快的支援。”
似乎是觉得气氛太沉重,她对尧司笑道:“到时,你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