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被溅了满屋的汤药震得愣在原地,连斗篷都染上了药渍。
桓殷见她怔愣的模样,反倒快慰地勾起嘴角,他盯向黎安目光阴戾,眼尾的小痣红如鸽血。
“你是不是以为我喝下这碗药,便不会想办法杀了你?”
药人恢复力强,本就是因为要供人反复提取灵力,若不是抱有目的,谁会愿意将价值连城的灵药浪费在一个药人身上。
桓殷手上还沾着打翻的汤药,滚烫的药汁烫得指尖发红,他却全无在意,只注视黎安垂着头气得浑身发抖,分明是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这就要装不下去了?
黎安坐在原地,仿佛一樽石像,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汤药一言不发。
天知道她的心都在滴血!
我的百年鹿茸,我的千年人参!你不喝给我尝尝也行啊!
黎安心痛到变形,哭丧着张脸刚要开口,抬头正对上桓殷审视的目光。
少年浑身戾气地坐在床上,墨一样的长发遮不住身上的种种伤痕。因为受伤,微抿的嘴唇也失去血色,唯有一双眼睛咄咄逼人。
黎安先是被这惊人的美貌震住愣了半晌,脑袋忽然一醒。
难怪桓殷火气大,人家莫名其妙被睡,还间接因为我挨打受伤,如今生病发发脾气又怎么了?我堂堂修真界第一富二代,还砸不起个琉璃碗吗?!
桓殷看着黎安坐在一旁,神色好似翻书一样几度变幻,忽然表情沉重地站起身,下定决心般看了他一眼。
“我明白了。”
黎安说完,缓缓伸手摸向腰间,桓殷见状,料定她又要抽鞭子惩戒自己,手中正灵力暗涌,却听黎安忽然对着门外叉腰大喊:
“自己娶的道侣,跪着也要宠完,来人呐,再给我的爱夫拿一百个碗砸!”
桓殷:???
黎安表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碗。
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富二代,才吩咐完,下人分分钟就送上来一堆,陶的瓷的玉的,应有尽有,每一个看上去都价值不菲。
黎安想了想,忍痛把最贵的一摞琉璃碗推到桓殷面前。
“砸吧,不够还有。”
桓殷:……
他看着黎安一脸诚恳地邀请,默默收起手中的灵力,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难道这女人身体破败至此,竟已经坏到脑子了?
黎安见桓殷久不动手,还以为他对碗不满意,抬头就发现对方正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自己。
黎安:……
“算了,我这么跟你讲吧,”反正身份已经暴露,黎安也不会演戏,干脆自暴自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那个世界这叫穿越,在你们这里可能叫借舍重生?那天晚上……”
黎安找到机会,把那天原主是怎么死的,自己又是怎么醒过来,然后阴差阳错完成了婚礼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总之,这一切其实都是意外。”黎安苦口婆心地说完,只觉得口干舌燥,本想倒口茶喝,一见桌子上熟悉的茶杯,吓得忙又忍住。
然而桓殷听完她的解释,并不追问,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你说这也是意外?”
黎安顺着桓殷的目光,一眼就扫到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红痕,顿时两腿一软,她竟然忘了这一出。
“是,是意外,”黎安红着耳朵硬撑,心虚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但我可以负责!”
“负责?”桓殷眯起眼睛,忽然往旁边凑过来,他一动,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掉,腰腹上引人遐想的指印毫无遮掩地撞进黎安眼眶,她顿时愣在原地,只觉得有簇烟花猛地在脑子里炸开。
“那你说,你想怎么负责?”
桓殷说着,一只手掀起被子,竟像要赤身而起,黎安十颗脑袋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顿时紧张得往后跌坐一步,“我,我……”
“嗯?”桓殷漫不经心地望向黎安,漂亮得好似白玉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夹杂着那些旖旎的痕迹,一只腿已经从被子里踏出来,剩下一只——
艹,这画面太刺激了,我不敢看!
黎安终于绷不住,吓得双手捂眼,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我有事先走了,你穿件衣服吧,小心着凉!”
说完,她见鬼一样拔地而起,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外,跑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又踉踉跄跄地折回来,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桓殷见状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即冷下脸,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抬抬手指,架子上的衣衫霎时飞过来披上身。
“负责?”少年敛着眼皮自言自语,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他捻了捻指尖跟奴隶毫不相配的绫罗,拖着衣摆,慢悠悠走向房间里的浴桶。
这浴桶已经送进来多时,按说里面的水早该冷了,然而桶底却垫着一圈昂贵的火石,靠着燃烧灵力维持水温不变,明显也是有人精心准备。
桓殷抿着嘴不以为意,抬脚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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