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阳哭得不能自已,他终于抬眼看向许沁月,泪流满面:“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许沁月抽噎着,“是你的错,还是任子炼逼你的?”
张天阳神情一滞:“我”
“你爸妈那么大岁数了,去年奋斗半生的厂没了,今年唯一的儿子又进监狱了,你让他们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那天见过你之后,他们抱着我哭了好久,”许沁月循循善诱,“天阳,绑架和私携枪支都是要被判刑的,而且你还伤了人你告诉我,你哪来的枪?”
张天阳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他痛苦地用手锤自己的头说:“是是他给我的,他骗我、骗我说是假枪,说就是用来吓唬人的我我我没有退路了,我欠了他两百万,他他、他说只要给程景望一个教训,那两百万就一笔勾销”
许沁月闭了下眼,任泪水滑落,她缓了缓问:“你为什么不跟警察交代这些?只要你老实交代了,能争取从轻处罚的。”
“不不我不能说,他会伤害你和我爸妈的,我不能说!”张天阳无助地蜷缩起身体,哭喊着。
守在门外的警察听见动静,跑进来控制住张天阳,对李安洲他们说:“为防嫌疑人情绪崩溃伤人,今天的探视到此为止。”
张天阳无助地挣扎起来:“不不不,沁月,沁月!”
见人这副癫狂的样子,李安洲于心不忍,求情说:“警察同志,嫌疑人好像还有话要说,麻烦能不能让他说完话再走?现在离二十分钟还很远”
警察摁着张天阳,没有立即将人带走。
许沁月深吸一口气:“天阳,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张天阳突然不激动了,他任凭眼泪横流,硬是对许沁月露出了一丝笑:“沁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高一你在国旗下讲话的时候,你的稿子不小心被风吹飞了,是我跑过去捡起来递给你的”
“沁月我们回不去了,是吗?”
许沁月愣住了,直到人被带走,她才回过神来,抱着苏若莹痛哭:“我一直以为是我先喜欢上他的”
这个场景看得李安洲是无限感慨,他和温朗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坐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等许沁月平复心情。
过了许久,许沁月从苏若莹怀里起身,她的眼睛红肿,好歹不流泪了。
她歉意地对李安洲和温朗说:“对不起,是我情绪失控了”
李安洲不在意:“多大点事啊,谁都有这种时候。”
温朗附和:“是啊,沁月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沁月笑了笑:“谢谢,我没事了,那我们走吧,今晚我请你们吃饭。”
李安洲:“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四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谈论起张天阳的事。
许沁月感慨:“世事无常,要是能一直停留在高中大学的时候该多好。”
怕许沁月想起往事再伤心,苏若莹转移话题问:“张天阳怎么会欠任子炼两百万,他都拿来干什么了啊?”
李安洲解释说:“你忘了吗,之前他是在任子炼那个地下赌场赌博的。小周总不是说过,任子炼的赌场里输钱还不上,就会跟那个什么金融公司签分期付款的合同,金额肯定会越滚越大。”
温朗说:“而且虽然赌场被警察端了,但是他欠下的钱、签下的合同都在,依然是要还钱的。”
“任子炼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许沁月说,“再加上拿我和他爸妈来威胁他,他更不敢说出实情了。”
李安洲挠了挠头:“那要怎么样才能让张天阳把任子炼供出来呢?”
苏若莹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我有办法了,让你家程总把任子炼搞垮台不就好了,这样张天阳就会放心地说出真相了。”
“我家程总?”这个称呼,让李安洲觉得好笑,“你不生他的气了?”
苏若莹反问:“我都告完状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啊?cp该嗑还是要嗑的,其实仔细想想,他确实是为你好,不过控制欲太强,用错了方法。”
“现在还帮他解释起来了?”想起早上的那通电话,李安洲感叹说,“不过,在他把任子炼搞垮台之前,明天我就要先被他扫地出门了”
许沁月提议:“洲洲,要不明天他回来后,你找他好好沟通一下?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去帮你求情。”
苏若莹接茬:“是啊是啊,如果到时候程总执意要赶你走,我和沁月就死皮赖脸地去找他,给你求情。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我们受点委屈、吃点亏不算什么的。”
又来了
李安洲无奈:“得了吧,你们别搞我了。”
四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拘留所的大门,没走几步,李安洲察觉身旁的三人全噤声了,还齐刷刷停下了脚步,看向同一侧。
“怎么了?你们什么表情啊,见鬼了?”
李安洲好奇,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
看清楚后,顿时心下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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