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回家,黎思源躺在床上,脑海中频频回想起池霁晓的那张脸,还有她之前对自己做的那些动作。
耳尖似乎随着回忆,记起了某些触感。
难免开始发烫。
之前见过吗?
多年在警校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黎思源,那个池霁晓绝对是知道自己的。
可她没从池霁晓的身上嗅到恶意。
窗帘上透出模糊的清晨,黎思源躺在床上,看着树影晃动,琢磨着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睡意。
床头的电子钟跳到七点半,黎思源叹了口气,起身用冷水对着脸冲洗上几十秒,算是彻底放弃睡觉。
她推门,径直走到楼下,朝坐在单人沙发上正翘着腿看报纸的男人走去。
“叔叔早。”
“呦,起了?”男人放下报纸,朝她和蔼一笑;“昨晚上的是夜班吧?怎么也不想着好好睡一觉。”
黎思源看着面前这个领养自己,近年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嘴角扯出些笑;“生物钟不太好改,过了时间就睡不着了,黎叔叔不也是习惯早起么?”
“你这孩子……”黎盛桉摇着头指了指黎思源,示意她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上夜班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讲讲,别给你排到晚上了。”
听到这话,黎思源的背顿时挺得笔直,微微向黎盛桉的方向倾斜;“不用了叔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黎盛桉扫了她一眼,点点头,再度拿起报纸;“年轻人肯吃苦是好事,只是要注意身体,别到时候像我一样,老了浑身疼。”
“是……是……我会注意的。”
“嗯,知道就好。”黎盛桉翻阅着报纸,没再给黎思源多余的眼神;“我这几年努努力,退休之前到公安部去,不能事事照顾你,有事就跟我提,别跟个闷葫芦一样。”
“好。”
黎思源起身欲走,却被又一次叫住;“对喽,叫你思赟妹妹起床,暑假赖在家里天天熬夜,你不是要晨跑么,把她也带上。”
“哦……好的叔叔。”
没辙,黎思源只得爬到三楼,走到最里面那个朝阳的房间门口站定。
她的手蜷成拳头,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黎盛桉平时事情多,又是入赘,只有喻思赟这一个女儿,而喻思赟的母亲喻晓是个画家,整天到处采风;这么多年,几乎都是黎思源在带着这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
喻思赟所有的小习惯黎思源都能记住,包括她有起床气这点。
只是,对于领养自己的人,黎思源一向很听他的话。
她还是试着轻轻敲响了房门。
“思赟,思赟?”没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黎思源又试着低唤了几声。
枕头砸在门上,发出了声闷响,黎思源止住动作,安静地站在门口。
两分钟后,门打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满脸怒意的女孩站在黎思源面前,仰头看着她。
“叔叔让我带你晨跑。”黎思源用指尖抵住喻思赟的唇,抢在她之前开口;“叔叔让的哦~”
喻思赟冲到楼梯口,对着下面喊:“爸!你到底懂不懂我在放假啊!”
喊完,她也不管楼下的人有什么反应,拉着黎思源的手便往卧室走去。
黎思源看着自己又一次被握住的手,眉头微挑。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拽人?
“要让我跟你出去跑步可以,”喻思赟站到床上,这才比黎思源高出半个头;“衣服你帮我换。”
黎思源挡开她的手,颇为无奈;“别闹。”
喻思赟叉着腰,看上去更加炸毛了;“喂!黎思源!之前我说等我成年就追你,你别忘了!”
“你懂什么是爱吗?”
“你懂吗?”喻思赟反问,看着很有底气。
黎思源摊手,满脸无所谓;“我不懂啊。”
“切——你不懂我懂!”
“小朋友,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还有,我真的对你没有意思。”黎思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赶忙将话题扯开;“醒都醒了,你肯定也不想晨跑……这样,你不是喜欢吃城东那家馄饨,我带你去啊?”
城东……又是城东。
黎思源也很惊讶,自己怎么到现在还想着池霁晓,就好像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喻思赟在耳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内容什么的黎思源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在想池霁晓,在想池霁晓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在想那间酒吧……
“喂!臭姐姐!你要带一个未成年人泡吧吗?你可真是个好警察!”
“嗯?!”
被这么一提醒,黎思源才意识到自己说是饭后散步,结果竟走到‘ilight’的门口了。
“昨天晚上出了一次警,来这了。”黎思源摁着喻思赟的脑袋,转向另一边;“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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