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去扛桶,蟋蟀只好也跟上。桶按理并不重,但她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走两步就感觉到了疼痛,这让她更忧心起夫人来,抢上前两步,把夫人的桶接过来,向茱尔解释:「夫人还有伤。」
「我已经快好了。」夫人又去搬新的桶。
茱尔一边招呼来人搬桶,一边冲夫人道:「你就算了吧,歇两天是会皮痒痒吗?我想歇都没机会。」她用手扒拉了一下眼角,「老板整天没事做,长个蜥蜴眼,三百六十度无si角,我真是想给他做个关眼角手术。」
他们把桶搬进一个仓库,那个仓库和这个街区的大部分建筑一样灰不溜秋,空气里全是人们踏起的飞扬尘土,一缕yan光从屋顶铁皮漏开的口里shej1n来,照得那些灰尘像打谷场的麦粉一样金h。在那些尘土之间,蟋蟀忽然看见那光线站着一个穿灰se工装衬衫持登记簿和钢笔的nv人,紮着松散的马尾辫,眉眼黝黑,正在认真清点搬进来的货物。有可能是光的作用,也可能是她异於她所处地方的镇静表情,蟋蟀觉得她仿佛是某种故事里的落难王室成员,为了重返王位,需要来到这样一个破旧的地方完成一些艰苦的任务。
「那是阿亚提。」夫人顺着蟋蟀的视线望过去,给她介绍,「这里的很多事都是她在帮忙,给生病的人找药,教大家怎麽储水,在黑市上买卖物资。」
蟋蟀说:「我们是来到了棚户区吗?」
夫人说:「算是其中一个,这里是快速环线旁边的下城,但你知道更大的棚户区在哪里吗?」
蟋蟀说:「内城?」
「对,」夫人说,「你现在看不到那些棚户区,是因为之前要办竞技会,有外城的人要来。市政府怕外宾看到,於是建了墙,把棚户区遮了起来。」
茱尔正从她们身边路过,闻言cha了一嘴:「那地方现在得有向导才知道怎麽进。我上次去看老舅舅,差点在那些破墙之间迷路。想爬个墙,他们还给墙上的防盗网通了电。」
「这个时候你需要这个。」阿亚提向她们走过来,变魔术似地在手里弹出一把绝缘回旋刀,这种冷兵器可以离手後将电网割断。蟋蟀不禁开始猜测她用这把刀破坏了多少锈城的基础设施。夫人转向蟋蟀:「如果是你,遇到电网需要突破,会怎麽做?」
蟋蟀心里感觉到了一丝困惑,她要教会这些人怎麽翻越富人区的安保设施吗?夫人又是在做什麽,为什麽和这些人掺和在一起?但她无法面对夫人期待的眼神,於是如实回答:「电网和普通电路一样,需要零线和火线形成闭环才能通电,如果能辨认电线,可以拆除标注220v的零线,你们的工具是有用的。如果是封闭高压电,电线都经过伪装,即使是绝缘回旋刀,也有漏电致残的风险。还是尽量避免接近,可以从墙下掘洞或者利用树枝和其他建筑翻越。」
她很少讲这麽多的话,一口气讲完,发现现场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看着她。夫人眼光闪烁,似乎情绪复杂,有什麽话想说。静默持续了一会儿,阿亚提带头鼓起掌来。茱尔拍拍蟋蟀的肩:「好家伙,是个实诚人。」
阿亚提微笑地打开另一扇门:「来吧,新来的朋友,我带你参观参观棚户区。」
蟋蟀转头看夫人,露出疑惑的神情。夫人笑着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有很多保镖。」那个穿亚麻破布的少nv挽起夫人的手,撒娇道:「枚姐姐,你上次说要帮我看我的足球还有没有救呢?」夫人刮了一下她鼻子,然後朝蟋蟀咧嘴一笑:「放心,到了这里,枚姐姐是超能力者。」
蟋蟀心想,那上次是怎麽回事?但她没有多说,只是跟随阿亚提弯着腰走进巷道。那是一条小路,两边的棚屋为了扩大空间都争相往中间靠拢,巷道几乎不透一点yan光。棚屋的铁皮屋顶或塑胶遮雨布仿佛喝醉酒的人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顶上居然还有人支出了几根竹竿,把床单衣服晾出来。空气y冷,不时有刚晾出来的衣服的水滴在蟋蟀身上,她打了个寒战,偶尔转头,看到更y暗的小巷里居然有人影,背靠着墙壁,似乎也在充满怀疑地打量她这个外来者。
「那些是毒贩。」阿亚提快速轻声介绍,「如果生病疼得不行,我们也会用鸦片酊。黑市上鸦片酊b医院的止痛药便宜。但是毒贩大多和上城的黑帮有联系,少招惹b较好。」
蟋蟀心想,她们知道她们所拥戴的「枚姐姐」的丈夫,统率着上城的黑帮吗?也许是知道的,也许夫人嫁给龙哥,根本就是一个「碟中谍」的游戏。但她不想深究,这些权谋游戏不是她一个小保镖能把握的。她只需要保护夫人的安全,然後领取工资,仅此而已。
她们正穿行在棚户区的巷道中,好像穿越一个巨大的地下迷g0ng。阿亚提依次给她指哪个破旧的小棚屋是商店,哪个临时板房可以买到牧户低价出售的牛n。不知道走了多久,蟋蟀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明亮的地方,仿佛岩洞忽然裂开了缝隙,透进许多光线。她眯起了眼睛,随即皱起了眉。
那是一片巨大的填埋场,周围全是散落的垃圾,但这也许是锈城颜se最丰富的地方了,除了五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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