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16岁的迟羡,是否想到十年后将满26岁的自己是这般模样——
依然停在挣脱樊笼的边缘,期许遥不可及的自由。
有期限21
迟羡在宜联买的家居装饰直接送到了新房,她精心布置一番,又折回家里收拾东西。
姚然和齐时妍都在休假,她也不愿再麻烦团队其他人,平日力所能及的事情能自己做尽量就自己。
独立久了,迟羡到现在仍不习惯被人事无巨细照顾。
只住几天,她翻出26寸的行李箱,找了些必备的东西收拾起来。
进程过半,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透过猫眼,迟羡清晰看到了门外来客——
蒋凯,项阔年的秘书。
沉静下来的心猛地烦乱起来,她庆幸刚刚没有应声。
权当没在家。
门铃响了又响,如同永不停歇的刺耳鸣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在耳边,不停击打她的鼓膜。
不堪其扰,迟羡转身回卧室取耳塞,门外传来了蒋凯的声音。
“迟小姐,我知道你在。”
脚步停在原地,但没有回应。
他再度开口,“如果你不开门,我会等到你出门为止。”
“迟小姐,抱歉打扰,我也是按项总的要求办事……”
他话还没说完,门“刷”一下被打开,迟羡那张冷若寒冰的脸蓦然出现在蒋凯面前,“什么事?”
要是任由他站在门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迟小姐,项总想见你。”
“和他说我没时间。”迟羡说着就要关门。
蒋凯眼疾手快撑住关了半边的门,语气沉静,循循劝说,“迟小姐,恕我直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项总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不如直接说开一次性解决问题。”
一次性解决问题?
要是能一次解决,又何至于到今天这般地步。
迟羡不想在无解的事情上纠缠,“蒋秘书,慢走不送。”
眼见她并没有想跟他回去的意思,蒋凯只好使出杀手锏,“迟小姐,不知林总有没有和你提过,项总前段时间有联系她。”
眼睫剧烈颤动,她瞳孔骤缩,不可思议重复,“项阔年找过我的经纪人?说什么了?”
迟羡感觉离奇,这么大的事,林蔓竟然没和她说?
转念一想,应该没提她领证的事,不然林蔓早就杀过来和她商量公关对策了。
“具体说什么我不清楚,但项总确实找过林总。”
蒋凯说的有道理,项阔年就是个隐形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出来,把她努力多年的事业毁于一旦。况且已经拖了这么久,是该面对了。
只是叶崎没在。
迟羡决定和他回去。“稍等。”
柏油路两侧梧桐叶的颜色比上次回京更浓,恍若掉进朱殷暗沉的大染缸,留下不均匀斑驳的色块,散落在自然切割的脉络格子,每一片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京城的秋很短暂,往往还没来得及感受,便已悄然向冬迈进。
可如此珍贵的风景,她现在却无心欣赏。
城中别墅区掩在苍翠的松柏林中,位置隐蔽,隔绝了闹市的喧嚣嘈杂。项阔年和安芸瑶再婚后,便斥巨资在此处购置了一套房子。
迟羡上大学后很少回来,近几年更是少之又少。
车在别墅前停下,蒋凯拉开副驾车门,“迟小姐,我就不进去了,你和项总好好聊。”
“好。”
客厅极尽奢华之意,金色底调赋以复古实木雕花,再搭配流苏式水晶吊灯,宛若宫廷般华丽。
知道的是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展览馆。
迟羡称之为暴发户填鸭式装修。
“呀,潼潼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迟羡顺势望去,女人袅袅而来,一袭水貂皮外套垂落直小腿,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嘴角含笑,声线细软,半点不像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倒是和江南水乡养出的美人有几分贴合。
谁能想到看似如此温婉贤淑的女人,嫁入项家后对她百般刁难,生怕她抢了亲儿子的风头。还偏偏在项阔年面前装得滴水不漏,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迟羡曾几次见过安芸瑶瞬间变脸,速度快到令人震颤,不演戏真是可惜了这好天赋。
她理都没理,径直越过,朝二楼书房走去。
安芸瑶扬高声音,“阔年,潼潼来了!”
没等迟羡敲门,项阔年先一步拉开了书房门。
无言的对峙瞬间蔓延在沾染着纸谜金醉的空气里,丝缕间充溢不肯退步的倔强。安芸瑶没有上楼,氛围冷了下来。
她最不怕心理战,而且认定这种情况下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项阔年丧失耐心,“进来,门关上。”
迟羡心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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