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皆了了,本该无风无浪才是。
然而因一时不忿,秦晔同酆白露打赌一次。
事件起因已不可考,秦晔倒还仍记得初心:这一赌应说得上是随机。正是他不信白露运道也如此好么?因此随便选了一件事儿做赌,经年后才有结尾,仍然是他输。
酆白露道:“世上并不曾有真正的“运”呀,阿秦。譬如……”
秦晔道:“打住。”
他很是对自己无话可说。虽嘴上不说,心底也多少有过怀疑,莫非自己是天生的蠢才,纯粹的蠢物?
然则愿赌服输,秦晔便道:“是我输了,要我做什么,说吧!”
他自个儿计量过倘若自己胜,便要将白露往南领。那边有一处地方风景极优美、灵气也好,唯独太热些,且压根儿没法以法力隔绝。修士到那处也同凡人无差,浑身冒汗,口干舌燥,瞧着可是狼狈。
他又想整治白露,又不愿他真吃苦楚,因而定下这样一处地方,心里不知祈祷过几次胜利,还是没成功。
酆白露道:“我同阿秦一般想。也有一处地方,希望你能去。不过……”
听得‘不过’二字,秦晔便知仍有下文,点点头,凑得离酆白露更近些,几乎交颈相偎。
鼻子里发出一声,权当疑问词。
酆白露道:“不过只你去,我不去。——且阿秦要合着眼、堵着耳,再五感俱闭去,修为尽封地待着才是。我将你领去,一日即回来,可好不好呢?”
如此言语着,又极盈盈地睇了秦晔一眼,笑一笑,同他贴在一起。顿时将秦晔迷得东西不知,连说三声“好”。
酆白露于是便吻他一吻。
……
热。
这是秦晔法了。
终究得到回应,酆白露道:“那便如此。盼君一言九鼎,你死前再不要让我沾染上你。——这便告辞了。”
……
秦晔行出小殿,正巧同归来的酆白露面对面相照应上。后者姿态端庄,眉目楚楚,身姿若柳,端得好秀静美人图一幅。
酆白露尴尬否他不知,他本人倒很能装出几分坦然自若,道:“回来了?手上那是?”他看出那是与白露一体同源的本命法器,但总觉得不能信自己的眼睛,故而惊诧发问。
酆白露不孚他期待,应答道:“回来了。这正是我的本命法器,好阿秦,露出这副神色,莫非想不着么?”
是想不着……
虽则不至笨重,也无一分灵巧可言。太平庸,又庄重古朴些,半点不衬酆白露面容气度。
唯一只柄有几分秀美模样,形制修长,光华流转间,倒与他过往送白露的镯子扳指几分相似。
秦晔道:“想不到啊!叫什么名儿?新炼成的吗?怎么选定这个呢?”
酆白露道:“是新炼成的。至于如何选定——不过就是心思动了,便制出来,个中种种,我也说不准的呀。”
“它的名讳,”酆白露笑言,以右手牵上秦晔手掌,一壁同他前行,一壁解释道:“也借了阿秦的巧思。你既为刀取名叫‘论道’,我也偷来自用,称之‘论情’罢了。”
殿顶早已闭合。
秦晔斩首太叔怜之时,盛放的巨莲便齐刷刷地发出尖啸,人面都转成哭相,如受惊吓般合拢,黏嗒嗒的雨丝也就不再下落。
秦晔心道现在这永阳域都不信太叔,太叔怜掉个把脑袋又如何了?又不是长不回来。
于是心安理得地切了一刀,果然不出任何事,只不确定这‘莲舞’是否算作完成,瞧着仿佛中断了似的。
偏他赶着洗浴,后殿顶闭合,也就听不着人们的呼喊声,无法判断情形。
后对着钟于庭,见他并无对此事的议论,了然没出岔子,心下还是松口气儿,终于一边慢慢走回殿内——假设二人不曾偷摸见面,钟于庭理应还在正殿等着才是——一边调理起体内灵府。
观一场莲舞,也算感悟此处天地法则,好处无穷,就是恶心些。
又道:“好……好俏的名字。”
好浮艳的名字!‘论情’二字,简直不像酆白露会说出来的话,十分引人遐思。秦晔动上脑筋,拐个弯儿提醒酆白露一遭。
酆白露道:“模样既是不如何,名字俏些,也是应当的。”
秦晔道:“用这个,不觉得难使吗?没个锋刃,还沉甸甸。”
酆白露道:“哎呀……”
是极轻微的叹声,慢慢柔柔的,便显出几分狎昵。
“是不好掌控,”他承认,“想来我不适合,阿秦适合。但已制出来了,因此便如此使用吧。”
秦晔学舌道:“哎呀……”
实在是不知该发表什么高见,因此也叹了一声,并保证道:“你可以向我学。起码招式,我还能教你呢!”
酆白露自是应下不提。
……
回正殿去,钟于庭仿佛从未走开似的仍坐在原先的位置上,见二者来了,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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