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拿回来而已,你自己没站稳,怎么赖我推了你?!”想起黑乎乎一片的柴房,哭道:“你凭什么关我?!我只是掐了一朵花”“原来是这样。”大夫人悠悠道:“那几盆君子兰是养着给老太爷庆生的,品相和个头都很是难得,就这样掐了,真是”一声叹息,十分头疼的样子——搬出老太爷来压自己,这份罪名可不小!顾莲冷笑不已,若自己是一个胆子小的,或者像杏娘一样脾气燥的,只怕早就慌了神!幸好自己比别人多活了一世,只怕要让大夫人失望了。蝉丫却是吓得不行,哭道:“都是花圃里面的花,那么小,我怎么知道不能摘?也没人告诉我,是老太爷”顾莲朝玉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让蝉丫噤声。大夫人淡笑道:“罢了,看在你是莲娘屋里的人”“大伯母!”顾莲当即打断她,——自己可不要稀里糊涂的就兜了罪名,再任由她对蝉丫处置“蝉丫不知道兰花的珍贵,掐了花,自然是她的不对。”顿了顿“不过侄女觉得,此事并非是蝉丫一个人的错。”“哦?”大夫人眼睛微眯“那还有谁的错?”“其一,既然是给祖父做寿用的兰花,珍贵难得,岂能随随便便放在花圃里?所以那个负责养花看花的人,第一个有错!”“其二,蝉丫掐了兰花,珍珠就应该告诉她是何用途,蝉丫知道以后,必定不敢再掐也不敢抢回,珍珠第二个有错!”“其三,即便蝉丫千错万错,也轮不到珍珠一个小丫头来管教,上面有大伯母,她为何没有回禀?隐匿不报,珍珠又是错上加错!”“不仅如此。”顾莲口齿清晰,一一辩道:“还有一件,珍珠为什么不去四房回禀?即便我不在家,五姐姐杏娘却在,我的丫头便是她的丫头,她自然打得骂得。”往下扫了一眼“蝉丫是奴才,珍珠也是奴才,蝉丫有错轮不到她来管教,更没有权利随便关人进柴房!”一席话,说的珍珠面色煞白。大夫人没想到侄女如此条理清晰、伶牙俐齿,冷笑道:“那么以你所见,该如何处置珍珠才好呢?”
顾莲回道:“珍珠是大伯母屋里的丫头,我怎么能随便处置?当然是由大伯母秉公处理,而蝉丫,则由我带回去好生管教。”顿了顿“至于被掐坏了的兰花,回头我就跟母亲说清楚,认个错,让人再去外头买一盆好的赔偿。”既然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又何必低头?反正长房和四房一直不和,也不差自己这一点。若是蝉丫随便被人处置,不光对不住李妈妈,更是要寒了自己屋里下人的心,她们岂会不为未来命运担忧?若是自己身边的人都拢不住,将来如何行走?——撕破脸便撕破脸,只要自己站住理就行。这一场对决,大夫人输得十分惨烈。当着满屋子的丫头和仆妇,被一个小辈压了一头,训得还不上嘴,——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大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尖声道:“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有本事的,竟然替我管教起丫头来,还敢教训我?是谁教你的这些规矩?!”顾莲知道她不会就这么放自己走,心内早有预料,忽地“扑通”一声跪下“侄女不敢。”但是却挺直了脊梁“侄女方才若是说错了什么,大伯母指出来,侄女必定一一改正,认真聆听大伯母的教诲。”——为了两个小丫头拌嘴,逼得刚回家的侄女下跪求饶。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不管起因到底是什么,外人都会认为是当家主母气量狭窄,跟一个晚辈斤斤计较、咄咄逼人,没有长妇风范。大夫儿断断没有料到,这个侄女如此能屈能伸,赖皮、撒娇、辩论、示弱,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时间骑虎难下,气得倒呛。“好!”一个苍老清越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带着几分对晚辈的慈爱“九丫头不亏是我顾家的姑娘,有傲骨,却并非胡搅蛮缠之辈。”“爹”大夫人满脸错愕,福了福,屋里的丫头们纷纷跟着行礼。顾莲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身量清瘦、精神矍铄的老者,约摸古稀年岁,但是身板还是十分硬朗,举手投足间有行云流水风范。想起那两本女训和女诫,不由声音僵硬“见过祖父。”顾老太爷坐了厅堂正中的椅子,虚抬了下手“起来吧。”目光在顾莲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对大夫人道:“老大从福建寄了信回来,说了一些事情。”大夫人亲手奉了茶,担心问道:“要紧吗?”顾老太爷接了茶,不急着答话,而是先看向彩屏“我与老大媳妇有事要商量,你把两个小丫头带下去,该怎么处置就处置了。”大夫人目光一缩,暗暗握拳,指甲嵌在了手心里。公爹第一次见到这个孙女,谈不上任何感情,之所以这般袒护莲娘,再没有别的缘故,一定是因为心下恨恨不已,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彩屏心中更是叫苦,——老太爷的这番话,明显是在偏袒九小姐了。如果夫人处置过于严厉,老太爷自然不好为了孙女责备儿媳,但自己一个奴才,要是处理的不好,惹得老太爷不悦,到时候大夫人都保不住自己。可是太过轻罚,大夫人又要把怨气撒在自己头上。左右为难,却不得不领命“是。”顾老太爷看向顾莲,问道:“先头给的女训和女诫,读得如何?”顾莲忙道:“孙女识字不多,都是跟着姐姐再慢慢的学,虽然还不能写下来,但是意思已经都明白了。”“那就好。”顾老太爷点了点头,正色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能识得这两本书便已足够,诗词歌赋的不会也罢。”——公正、严厉、久居上位,思想有些守旧。顾莲对祖父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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