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悦有点遗憾。
不过不至于撒泼打滚。
她静静地任由贺楯霆把黑短的头发对着她,给她涂了一层膏药。
她准备睡觉了,请贺楯霆出去。
贺楯霆很顺从地出去了。
她闭上眼,梦到了前世。
从三楼一跃而下,磕着脑袋当场死亡。
在楼下仰头看她的人中,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眼泪还挂在颊边,双手捂住自己那张受惊的嘴,原本就形容狼狈,这下更是身体颤抖起来了。
被压上警车的男人回头,疯了似地挣脱穿制服的警察,哭叫着大喊她的名字。
剩下一位,跟她合作了一个月,是很默契的搭档,却只轻轻皱了下眉头。
这个梦不好。
颜悦睁着眼静了片刻,掀开被子起身,光脚踩过舒适的地毯,然后是冰凉的大理石。
等出了房门后,她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穿过客厅一点都没磕碰到。
她进了厨房。
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一根长条的钢铁板和一块磨刀石。
她取出来后就近放在地上,屁股也顺势坐了下来。
她把钢条放在磨刀石上,垂头认真地磨。
“嚓嚓嚓”
“叮叮叮”
磨铁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噪音,没一会儿就引来管闲事的人。
…
另一道脚步声从远及近。
贺楯霆的大手一如既往的不可撼动,精准抓住她握钢条的手腕后,东西被拿走了。
他一把拉起她,水龙头打开给她简单地洗手。
然后牵她回去,塞进被子,再一言不发地转身。
厨房里的柜子被关上,人也很快就回来了。
这回他直接睡在她旁边。
贺总以为她在梦游呢。
这是她告诉他的。
他住进来的第一天她就告诉他,她有梦游的毛病,晚上会很吓人的。
他当时什么反应来着?
先是惊讶地皱眉,再是沉思,最后很快消化:“不会杀人就行。”
颜悦:……
贺总见过大世面!
—
第二天,他们分开去得公司。
hui现在的艺人不算多,公司近期也没打算继续新签。
不过年轻导演倒是签挺多的。有几个还是上辈子拿了奖的,颜悦只能说贺总就是贺总,干一行行一行,行行都是状元,眼光真毒啊。
今天的任务是开会加巡演场地熟悉,时间够得话可能就直接彩排了。
要说她当明星最让她满意的几个点就是:一,能赚钱——不用再吃沉家的饭了;二,忙,没时间回忆上辈子;三,舞台和粉丝能给她一些特别的能量。
公司不在贺氏大楼,是单独买得一个小园区,比较靠近郊区,绿化环境比贺氏好了不知道几倍。
她的团队都在讨论舞台布置、流程安排、嘉宾名单…她听得昏昏欲睡。
昨天没睡好。
妽姐拍了拍她:“颜悦?”
她点到一半的头猛然抬起,醒过神,脸上很快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啊,不小心听睡着了。”
其他人纷纷关心她是不是拍戏太累,回来休息不够。
首位上的贺楯霆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同样在打哈欠的张睿:“去泡个咖啡。”顿了顿,“给自己也泡一杯。”
张睿打起精神,抹了把脸后起身干活去了。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大家都结着伴出去吃饭。
颜悦趁刘峰张睿拿饭的功夫,正好和贺楯霆说个事。
她在桌子对面正襟危坐,表情也很严肃:“老板,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说完她抿着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期盼地望着他。
贺楯霆从一旁拿了本文件下来,边垂头翻阅边不在意地道:“多少?”
颜悦语不惊人死不休:“三亿。”
贺楯霆顿住。
颜悦搓着手拜托:“可以吗?”
贺楯霆重新动起来,细问道:“借来干什么用?”
颜悦吞吐道:“没干什么,就…想买点东西…”她说,“我一定努力跑通告,你直接从我工资里扣就好了,我现在的身价,肯定还得起。”
贺楯霆看着她,手中的黑笔轻点桌面,没说借也没说不借,只问:“什么东西这么贵?”
他非常大方:“你要是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送你。”语气很豪,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颜悦控制不住地痴心妄想,拧着眉天人交战,最后轻咬下唇,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又太想要白捡的好处,便小声告诉了他:“一块地,很大的地。”
贺楯霆始终含笑看她:“哪个地方的?”
他就是这样,泰山崩于前也毫不色变,好像不觉得一个小idol要一块三亿的地有什么大不了的,很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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