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饭太长时间了吗,”柳思南不好意思道,“抱歉让您等睡着了。”
李锦屏摇头,揉着脖子起身,眼神因为刚睡醒而显得宛若水洗过一般,垂眼看她的时候,有种温柔的感觉,“不是,是我不小心睡着了。”
李锦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舒坦的觉了,她坐在沙发上,怀里包着大概是柳思南亲自塞棉花的抱枕,凹凸不平的触感,却让人很舒坦。
周围安详的环境、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墙上老式挂钟滴滴答答的走针,让她很快产生睡意。
尽管只有一个小时,却比休息了三天还要舒服。
李锦屏看见桌子上的菜,露出和柳思南之前同款惊讶表情,只不过她掩盖得很好,赞不绝口道:“很香,很好看。”
柳思南给她分发碗筷,“忘了问您,您有没有忌口,比如不吃海鲜什么的。”
她在官网上查了一下,知道李锦屏不喜欢羊肉,别的却不清楚。
李锦屏目光软软的,“这桌子上的,我都喜欢吃。”
柳思南耳尖有点红,低着头,开心地笑了。
胃部狠狠一抽,突如其来的疼痛,把李锦屏拉回灰暗的现实。
门口王管家又来敲门,李锦屏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夫人,出来吃点晚饭吧。”她一天就吃了那么点东西,王管家很担心。
李锦屏揉了揉发木的脸,觉得自己像个游魂一样,脚不沾地地飘出去,又飘回来。
最开始那次,柳思南亲手为她做饭,那一桌子饭菜的香味,像一道烧红的烙印,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里。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能闻见。
李锦屏每逢这时,都会暂时感谢一下她的病。错乱的五感,虚假的味觉,让她只要闭上眼,就有柳思南为她亲手做的菜,柳思南在她面前围着围裙,看着她笑,给她盛饭。
那种温情,让人只敢远远看着,不敢触碰。
好似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水中倒影,一碰就碎。
她们之间的开始,本来是美好又令人沉醉的。
李锦屏从容不迫地步步逼近,用一个年长者的无限包容与宠溺,疼爱这个她无比喜爱的孩子。
两人暧昧了很长时间,那是一种静静的含蓄的美,温暖而踏实,谁都不愿意戳破这层窗户纸。
李锦屏给柳思南很多优待,后来有人眼红她,曾经设局陷害她,把她锁在酒店天台。
柳思南在被人诓骗去天台前,正在和李锦屏聊天,说过十分钟就回去。她寄希望于李锦屏在她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都回不去没有消息的时候,能警惕一些,关心则乱一些。
天台上的风硬而冷,一百多层的高度,让柳思南回头看一眼都会腿软。
她趴在一个灯箱后面,手脚都冻麻,浑身打着抖,恨极了那些人,也恨极了自己,无法控制地陷入强迫思维,眼神充血,神情可怕。
如果把她锁在天台的人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拉着她一起跳下去,然后在空中调转角度,让她在下面,摔成一滩烂泥,而自己同样破碎在地面,两具烂糊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她化作厉鬼,继续寻仇。
就在此时,天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然后她听见李锦屏滔天怒意的斥责,愤怒宛若火山喷发,“天台为什么锁上了?你们就是这样管理酒店?!现在、立刻给我打开!”
天台的门很高级,是一种新型的防弹门,没有锁很难打开。
“什么叫再等等?”李锦屏拔高了声音,“打不开就给我拆了这栋墙!”
话音刚落,墙面被巨大力量冲击,簌簌落下灰尘,酒店负责人在巨大的声响里哭着道歉。
柳思南呆呆地盯着门口,墙面很快被打碎,那扇门也因为没有周围的支撑,轰然倒地。
巨大的声响里,柳思南抖了一下。
然后,她看见李锦屏站在光的中央,于漫天灰尘里,朝自己飞奔而来。
李锦屏的唇在抖,手掌也在抖,却坚定地超她飞奔而来,一把将她拥抱入怀。
李锦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一切她都交给本能。
半个小时她联系不上柳思南,便给她点了一份餐。工作人员敲不开门,也找不到人,李锦屏的第六感让她升起一丝疑惑与不安。
于是她立即动用自己的关系,调查酒店监控。
她在电话里,听见手下汇报“柳小姐被缩进酒店天台”,那瞬间,她体内的野兽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觉醒,她在那一刻知道,自己拴不住那头野兽,而且,她也并不想栓。
她头一回不想理智,不想做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她只想奔到自己爱人身边,拉着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和心跳,告诉她,自己在。
所以她喊了人,砸了墙,不顾一切奔来。
“我想杀了他们。”柳思南眼神发直,手脚用力到青筋绷起,眼中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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