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厉走后,邱嫣然便一直呆坐着,连晚膳也没有吃,直到邢夫人过来,跟她说了好多话,她勉强地喝了几口粥,邢夫人也不强迫她。“人的心情不好,就会食不下噎,这是正常的,娘便容你放纵一回,以后可不许了。”邢夫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又说了好一会的话,之后便离开了。邱嫣然回想着邢夫人的话,心里一片涟漪,当真觉得邢厉这么重要,重要到吃不下饭?她扪心自问,忽然摇摇头。不是的,他一点也不重要,他不过是她要讨好的金主夫君但她没有讨好他,她反而把他气走了,她把他当作一棵大树,真心地要依靠,可是她却不喜欢大树的旁边有野花、有野草,就像那一位表姑娘。她一点也不喜欢表姑娘,也许是表姑娘不安分,如果表姑娘进了府,这日子只怕鸡飞狗跳了,那换一个人吧,换一个乖巧的女子。但是她同样也不喜欢,呵呵,她根本就不想他有别的女子,床榻之处岂容她人酣睡,她在嫉妒、在厌恶,所以才会恶心得吃不下饭。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只是一个坏女子,想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人,想邢厉永远不要看别的女子,即便大腹便便的她现在很丑,可她也想吸引他的目光,让他的眼从此停驻在自己的身上。她恍惚地洗漱之后靠在床榻上,一手轻抚着肚子,一旁伺候的绿竹轻声道:“少夫人,该就寝了。”“嗯。”“那奴婢熄了烛?”“嗯。”绿竹轻声走到桌子旁,正准备吹灭烛光,邱嫣然又改变了主意“亮着吧。”绿竹看了一眼邱嫣然“是,那奴婢便在外面候着,少夫人有事便喊奴婢。”“嗯。”绿竹走出了里屋,邱嫣然水眸望向那跳动的烛光,想到了新婚之夜,那时他没有来,红烛从晚上点到了天亮,他们这里有一个规矩,新婚之夜不熄灭蜡烛,若是两根蜡烛能一夜点到了天亮,那便说明他们能长长久久。邱嫣然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否能长长久久,若是他心不在她这里,长长久久又能如何,还不如不要。她撑起手,缓慢地下了床,一步一步地走到蜡烛前,眼泪无声地落下,轻轻地说:“为什么想到你,心就难受,太过在乎才会如此,我又为什么在乎你呢?”邢厉有什么好,一开始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压根就不值得她在乎,可她的脑海里却浮现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幕,他这个人就爱欺负她,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可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而且他对她很好,真的很好。越到后面,他对她越好,他会陪她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做很多事情明明他那么忙,可他总会挤出时间陪她。但现在她不想这些了“有缘便是有情人,无缘便是貌合神离。”她缓缓俯首,轻轻地吹灭了蜡烛,门正好由外推了进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稍早愤怒离开的邢厉。“烛怎么熄了?你别乱动。”他走向她,扶着她坐好,转身便要找火折子点烛。“不用点了。”她轻声说:“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邢厉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邱嫣然,黑暗中,她娇柔的轮廓很模糊,他心中有一种漂浮的不安,他正要迈步上前。她开始说话了“我生下孩子之后便去佛堂住。”他僵硬地看着她“什么?”“你以后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只是不要亏待了孩子。”她低低地说。“你这样和要我休了你有什么不同?”他冷着嗓音说。“你若是休了我,书怀以后考秀才便会坏了名声,一个被休弃的姊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他的胸口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你就只想到你的家人,你没想过我们的孩子,以及我吗?”“你说过,我作不了你的主,如今我只想作我自己的主。”她低哑地说:“我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能生小孩的暖床女子,这样的我,你要找几个有几个。”他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说的可是违心的话?”“不是。”“那你说,我指尖碰到的冰冷触感是什么?”她未开口。“你哭了。”他认真地说。“明明不愿意为什么要装作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邱嫣然,每一次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就想捏碎你。”他的掌心一转,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颚。她的呼吸一滞“我没有。”“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你邱嫣然休想住什么佛堂,休想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给我生完这一个,还得继续生,生到你七老八十走不动为止。”“你”邢厉凶猛地凑了上前,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唇,仿佛要咬死她一般,凶悍得吓人,可他的怀抱却又是最温暖的,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薄唇却如冬雪般爆烈地袭击着她。
直到她喘息,直到她的唇红肿了,他放开了她,粗声粗气地说:“邱嫣然,我看上你了,这一辈子我便只有你这个女人,你听明白了没有?”“什么?”她迷迷糊糊地想看清他,却无法在黑暗中瞧清他的神色。“我爱你,是,刚成婚的时候,我可恶了一些,可我会用我的一辈子爱你,邱嫣然,你听懂了吗?”她傻乎乎地流淌着眼泪,不知道心口那种悸动是为什么,是感动,还是想附和他的话而燃起的熊熊爱意?早在她为他不属于她一个人的事情而伤春悲秋的时候,她的心里渐渐明朗,但她也仅仅在心里承认,她始终没有他这般厚脸皮,说得出这种话。“听懂了没有?”他又问了一次。她没有说话,适应了黑暗的眼渐渐地能瞧清他脸上的神色,似乎在紧张?她故作镇定,但就是不回话。“你”“邢厉。”他立刻安静,乖乖地听着她的话,可她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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