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铃响地那一刻,乐意才写完作文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放下手中的笔,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满头大汗。
老师收完卷子她背着包找到景愿,发现景愿也难得微微皱着眉,眉间尽是焦虑。乐意说:“我最后一刻才写完。”
景愿说:“我还好,留下最后十分钟,和平时差不多。但是我感觉这个难度……”
乐意面无表情接她的话:“如果高考是这样的,那我死定了。”
很明显这么想得不止她们一个人,周遭都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和怒骂,回到宿舍乐意都还没进门,在门口就听到了黄薇薇中气十足又崩溃的咆哮:“我!受!够!了!老娘要把你们都杀了!创什么新啊创死我算了!”
乐意和景愿无奈地对视一眼,乐意说:“下午加油。”
景愿:“下午加油。”
一进门,铺天盖地地哭喊声响彻宿舍,乐意跟眼眶通红的黄薇薇互相对视,最后面无表情地说:“我感觉你要碎了。”
“啊!”黄薇薇大喊一声,“一道!我他爹的那个文言文,一道都不会!我真是操了他爹了!我的人生!就跟这场考试一样荒谬!”
周希芸把卷子一拍:“闭嘴哈哈哈哈,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作文题到底谁出的!我根本不看不出它的主旨是什么!我写得像我的遗书!”
疯了,彻底疯了。但是大家都是窝囊的高三生,发了五分钟的脾气,又把下午的复习资料捡起来复习了,一边洗脑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一边眼泪汪汪跟回南天的积水一样。
总之吧最后周三晚上考完,对完最后几门答案,班里真得变成像回南天了,气氛冰冷,潮湿的成绩让心里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霉点。他们不是八九点的太阳,他们是阴冷窝巢里的蔫掉的蘑菇。
易星拿着试卷进来评讲顺便安慰了一下大家,“不要这么没精打采的,你们要想大家都这么难,那大家考得都很差,最后还是一样的。来清醒一下,下课都把窗户打开不要一直闷着……”
一节课上完大家互相抱怨互相打趣,气氛倒是松弛一些了。有人问:“老师有没有人心态考崩了的啊?”
“当然有啊,四中那边,考完据说学校心理咨询室都被约满了。你们好好调整啊,本来就才刚二轮复习,做这种不会很正常,而且这个比高考难一些。”
听到比高考难大家倒是彻底放心了。
联考过后是腊月,气温又降了,教室外常常是刺骨的寒风。晚自习结束时走回宿舍那段路,景愿倒是还好,乐意往往要紧紧搂着景愿缩着身子,咬紧牙关夹紧屁股,也依然抵挡不了低温让她瑟瑟发抖。其实乐意感觉景愿也在抖,只是她没自己这么不顾形象而已。
之后就是圣诞前平安夜了,晚自习上到一半教学楼意外停电,全班先是一起发出“嗯?”的疑惑声,然后整栋教学楼都开始集体狂欢。
学校里没有圣诞树,节日的喜庆是照耀不到他们的,但是不妨碍这个年纪都是最能找事情的时候,没有人理会广播中廖维鑫喊破喉咙的警告。今夜他们是女巫,麋鹿和没有礼物的圣诞老人。
纷飞的作业本像冬日漂泊的雪,有人站到讲台上唱“jgle bells,jgle bells ,jgle all the way……”有人站着张开双臂当圣诞树,没有蝴蝶结和铃铛大家就拿便利贴往上贴。
这里昏暗又混乱,乐意跟着他们的热闹鼓掌,隐隐约约的光亮照映出她的脸庞,转头时景愿吻了上来。乐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闭上眼,回应景愿。
欢呼声,咆哮声,嬉笑怒骂声,鼓掌声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注视前方,这一刻她们不需要担心会被人看到。
当全世界都隐秘,她们才有伟大的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大部分都结束了,之后如果没问题就是日更
晚自习刚下课,周希芸就上讲台拿起话筒把大家喊住了:“等一下!家人们别走,我先说个事。元旦晚会学校要每个班出一个节目,大家想报名的来找我!”
大家本来听到“等一下”就像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定住了,听完之后又无所谓的出去了。乐意头都不想抬,心说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但是祈祷无效,周希芸从讲台上下来就奔着乐意来,景愿看到在课桌下面戳乐意,乐意把她的手打开,意思是“我死了别找我”。
周希芸走到乐意面前,笑眯眯地喊她:“宝宝~”
乐意起一身鸡皮疙瘩,伸出手让她打住,“死道普!”
杨思琦和黄薇薇转头看好戏,在周希芸说话之前乐意抢先开口:“亲爱的,我都上过两年了,要不给别的同学一点机会?”言下之意就是不太想去。
周希芸干笑:“嗯……但是根本没人想去……”
“我也不想去……”乐意无力地说。
“要不你和景愿一起去怎么样?”杨思琦自认为给了一个很有诱惑的建议。
“不去。”
“漏!”
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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