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继续问:“为什么把戒指当成项链戴起来?”
因为戴在手上的时候掉过一次,为了安全就做成了项链。
最后乐意问她,这次声音小了一些:“昨晚为什么亲我?”
景愿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那道枷锁,这次她说出来了:“因为……我还是爱你。”
话语随着窗外的微风吹开窗帘,飘进乐意心里。她手上的戒指与对面的项链仿佛成为了两块磁吸石,灵魂有了不可言说的联结,仿佛中间几年只是一串而过的数字,高三那晚见证她们互通心意的明月从未落入地平线以下。
眼神微动,她还没来得及张口,景愿就先说:“你不要有压力。”
“高三那时你跟我说过,无论我选什么你都等我。那我现在的话也是一样的,我只是说我自己,无论你选什么,我都爱你。你可以让我们的过去翻篇,也可以……试一下要不要继续。”
景愿两手交叠在桌面上,姿态闲适但表情认真,乐意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调解桌上谈话。她小臂搭在椅子把手上,转着手里的戒指,想了想,说:“我其实不是怀疑……你是不是爱我,或者我爱不爱你。我怀疑得是我们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在一起。”
爱不是最难的,执念和幻想会把它紧紧包裹,只有相处这把利刃才能击碎它。如果有人反对,有人迫使她们分开,她们的反抗会成为爱意的燃油使其高涨成一团熊熊烈火。但是当一切退去,只有她们两个人赤裸裸面对对方,展示时间对自己的雕琢时,她们还愿意继续爱吗?
乐意过去从来没有的退缩却在这一刻冒了头,她害怕再续前缘换来得是兰因絮果。
景愿问:“你待两周是吗?”
“对。”
“那给我两周。”景愿眼神坚定,“我们相处两周,作为……试用期?然后你回美国的时间就当实习期,最后再做决定。”
乐意笑了一下,她抬头看景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就这么笃定?万一接着在一起后发现我跟之前不一样了,你不会失望?”
“不会。”景愿语气笃定,“我认识的乐意永远都走自己的步调。你有自己的内核,不会轻易被什么事情撼动,时间也好,别的外力也罢。这才是你最重要的特征,让你的一举一动体现的都是‘乐意’,不是任何人。”
景愿补充,“就算再过十年,就算是一个跟你不熟的人,在人群中和你擦肩而过,都能准确回头找到你。”
“……你现在比以前爱说话。”
脸上刚好不容易褪下的红现在又弥漫开了,景愿动了动嘴唇,说:“没有吧?我同事都说我不怎么说话。”
只是像她们刚认识那会一样,对所有人都缄口不言的景愿偏偏在面对她时会打开自己的话匣子。但她不是也一样吗?一个懒得管别人事情,对外永远漠不关心的人,为什么偏偏会因为一个照面就产生思考和好奇,主动去制造故事。
爱发生在意识之前。
一切开始的时候乐意没有回避,这次也一样。她缓缓握住景愿的手,轻声说:“我们……再开始一次吧。”
以二十六岁的,重新开始我们的故事。
……
乐深泽听到开门声出来,看了一眼乐意随意问了一句:“吃过早饭了?”
“吃了,我回来收拾东西。”乐意说。
“收拾东西?你要出去?”乐深泽问。
乐意心虚地回答:“去我朋友家住几天,你接着去弄你的吧。”
楼下景愿正在车里等着乐意,车窗“咚咚”两声被敲响,透出一张姣好的面容。景愿把车窗降下来,蒋幼枝拢了拢散下来的碎发,手搭上车门,笑着打招呼:“我是蒋幼枝。”
景愿认出了她,从车上下来跟她打招呼,但是蒋幼枝双手抱胸在前,一只脚伸在前,就这么看着景愿。虽然她的头发丝都是精致体面,看得出精心打理过的,但是整个气氛不对,蒋幼枝在散发她的些许不满,“你和乐意和好了?”
景愿实话实说:“我们在试着重新接触。”
蒋幼枝勾了勾唇,扯了个笑,“她有跟你说过你们分开之后的事吗?”
“什么?”
“或许这么说很不礼貌有点不顾你死活,但当时她为了让你能顺顺利利,她自己之前的计划几乎都被废弃了。她最开始想出国,是因为能去更好的学校,因为你她想留下来。但是这个我当时没有多嘴的原因是她后来因为……多少肯定有你的原因,成绩提上来了,那个时候出不出国,结果差距不大,总归能两边去的学校都不会差。”
“后来你们分开之后,她学校也不去怕你父母找事,高考也就搁置了。她原先的计划是用高考分数加语言成绩一起申请,但是因为没有高考,她只能用几个月去准备标化,她当时都想实在不行晚一年读大学。”
“或许因为乐意肯定比我了解你,所以她愿意为了你去做这一切。但是我作为她的朋友,你这么多年没音信,我也不可能对你毫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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