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掌,显然敌不过纪九郎的拳锋。
后者打出的磅礴劲力凝而不散,仿佛鳞爪飞扬,睥睨四野的狂龙怒啸!
白发飞扬的定扬侯迟疑一霎,披戴霸王甲的魁梧身形暴掠退后。
“生死当口,你也不做奋力一博?凭何走得到对岸!”
纪渊的心念仿若炸雷,轰然响彻翻江倒海也似的地脉深处。
衣袍猎猎,紧紧贴在肌体上。
其人如龙跨虚空,萦绕于周身内外寸寸血肉的元磁真罡,神光炙烈,好似煌煌烈阳照射十方!
打出第一拳后,他不等定扬侯退避,直接五指舒张,迅猛如雷霆,筋骨皮膜齐齐发出连珠炮似的剧烈颤鸣。
这招式变化已然快到极点,冥冥虚空都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褶皱,好像龙游大海般恣意畅快。
纪渊的心音还未扩散,其人身形就抢到郭铉的身前。
无所不在的地肺煞气被他的强横体魄挤压撞开,掀起摧山拔岳的扫荡罡风!
“好快……”
郭铉大惊,不等他有所应对,那可怖的一掌就已拍中龙首。
咚!
如撞铜钟,音波炸裂!
白发飞扬的定扬侯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整个沉重无比的魁梧身躯被打到半空,隐约还能听见筋骨碎裂的清晰响声!
任凭霸王甲再怎么坚不可摧,却也无法全数卸去纪渊拳掌交替所出的十成力!
“竖子!”
郭铉何时受过这样大的屈辱,叫一个小辈狠狠甩了耳光!
他滔天的怒火盈满胸膛,可乘胜之势的纪渊右掌猛地握紧,一口魔音灌耳的长刀凭空浮现!
骤然扬起,劈出崩山裂地的凶猛刀罡!
再一次把定扬侯击出百丈开外!
紧接着,纪渊立定不动。
大弓在手,挽如满月!
三支无极箭迅如飞燕,前后衔接,刹那钉住郭铉的胸口!
幸好霸王甲坚固绝伦,否则就要穿心而死!
各种血神赐予的炼血玄兵被纪渊一念取出,肆意倾泻向定扬侯的魁梧身躯。
虽然并未对郭铉造成致命伤势,却像接连不断的冰雹,砸得他灰头土脸。
并且,他的身子、筋骨、血肉、魂魄,都好像越来越重,难以自如。
“本侯有霸王甲,神髓药,任你千种手段,奈何得了么?”
定扬侯无瑕顾忌那些,神色狰狞凶恶,好似一头嗜血人龙,欲要将纪渊剥皮拆骨。
“侯爷说得对,纪某没那本事,不过……四尊兴许有。”
纪渊步步抢占上风,终于打出决定生死的胜负手。
解脱圣轮与香火浮屠两大权柄,齐齐显现出来。
皇天道图所囊括的北斗七曜,同样大放光明。
无垠太虚,好似响应纪渊的呼唤。
诸般道文与法则交织,瞬息涌入那口三足两耳的赤色革鼎。
一蓬蓬红焰飘摇,落进纪渊的掌心。
“你……勾结四神?大逆不道!纪九郎,你才是真正的乱贼!奸邪!”
深深嵌进地底坚岩,一时难以拔出的郭铉睁大虎目,好像不敢置信。
他向来以为自个儿意欲裂土封王,是对朝廷不忠。
纪九郎忝为钦差,代天巡狩。
放到话本小说里头,怎么讲都该是定扬侯为奸,北镇抚司千户为忠。
可而今……
“侯爷,这去对岸的路……还是让纪某替你走下去吧。”
纪渊无动于衷,忠奸之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郭铉还想拼命挣扎,可此时吞纳海量命数气运的霸王甲,重得像是十万大山,压得他根本无法起身。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蓬蓬红焰,落向自个儿的面门!
利,害
一蓬蓬红焰飘摇,个中内蕴着两位域外大尊的权柄道则,外圈流溢千万条瑞气霞光。
坚固绝伦的霸王甲如坠烘炉,散发炙热气息。
随着纪渊手掌按下,顷刻浮现出大片斑驳锈迹。
辽东之磅礴地运,终究还是比不过四神权柄与革鼎命格。
“你杀我,贺兰关必破!穆如寒槊等这个天赐良机,等等足足几十年!
血神大魔陈兵关外多久了,为的便是等你我争权,利用掖庭九姓那帮死剩种作乱,里应外合……”
定扬侯满头白发像是乱草,那颗狰狞凶恶的龙首抬起,密密麻麻的金色鳞片下,隐约露出那张威严的面庞。
“本侯裂土封王,不单单是为世代荣华!本侯镇守白山黑水,已经整整六十年!
掖庭九姓的死剩种在本侯眼中与野狗一样,想用就用,腻烦了随时可以将其踢开!
自号真煌王的穆如寒槊,年年进贡,伏低做小,以求换些粮草器械!
本侯若不高兴,一石谷掺五成沙土进去,他也敢怒不敢言,照样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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