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有过多停留,在民政官的引领下前往事发现场。
关隘处有很多死人,一部分是边防军,一部分是商队成员,还有个别平民,想必是跑来看热闹然后惹火上身的倒霉蛋。
得益于寒冷的天气,尸体并没有出现腐烂迹象,而且现场保护得很好,没有移动痕迹,完全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爱德华戴上手套,开始逐一翻看尸体,民政官在旁边欠身解释道:“这支商队的老板姓沈,是我们这座城镇的常客,一直以来都很配合边防检查,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之事。”
“三天前,沈老板从内陆来到我们城镇,准备从关隘出境,他的手续齐全,通关文件我就直接批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厮杀声,我赶忙带人过去查看,就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满地都是死人。”
“关隘外是大漠,我们边防力量不足,所以我也不敢冒然派骑兵出去追赶,只能赶紧封锁现场,发出军情急报,等待大人们前来处理。”
不得不说,官吏的能力和职位有时候还真不相匹配。
鹿林城那些官吏尸位素餐,出了事为保前程想尽办法瞒着、甩锅,然后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棘手,可谓酒囊饭袋。
而这个小小的边境民政官,遇到大事虽也慌乱,但处置得非常妥当,逻辑井然,官与官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雷萨克哈尔听完汇报点了点头,赞许地看向民政官。
大人物的一次小小赞许,落在小官身上就是飞黄腾达。
这个民政官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但必然有机会离开这个贫瘠的边境小镇了。
爱德华此时正在检查各个死者的死状,检查完毕,他缓缓站了起来,眯眼说:“全都是一掌毙命。有些死者的受击处不是要害,却全身筋脉寸断,七窍出血,这无疑是远东皇朝的武者内功,基本可以确定是胡山戎所为。”
雷萨克哈尔望向关隘处,神色有些烦躁:“胡山戎逃到了大漠,这就像巨龙升空,肆意翱翔,主动权已经不在我们这边了。”
这时,民政官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赶忙凑了上来:“大人,这个东西你们应该看一下。”
爱德华从民政官手中接过一封信,疑惑地问:“这是?”
民政官如实答道:“根据我们的勘测,逃犯曾企图伪装成商队出境,所以一定进行过变装。我封锁完现场,想着也不能在这里干等,就连夜带人把整座城镇包括郊外搜了个底朝天。”
“昨天深夜,我在一间旅馆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确认是沈老板商队的人,衣服被人窃走,这封信就是从他身上取到的。”
信的封蜡很完整,显然还没拆封过,爱德华打开一看,不禁微微点头。
这是第二封绑架信,胡山戎留下的,里面写明了赎金的交付方式与地点!
拿到新的线索,三人又有了方向。
雷萨克哈尔用力拍了拍民政官的肩,语气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升职。”
民政官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对雷萨克哈尔不停哈腰:“遵命!遵命!”
就在民政官喜出望外,展望自己的光辉未来时,他的视线余光偶然瞥见奇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刚才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
奇诺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大漠黑猫
人是一种多愁善感的动物,根据自身处境的不同,情绪随时都在发生变化。
在远离喧嚣的浩渺人烟之地,大漠孤烟的寂寥正是胡山戎内心最好的写照。
胡山戎杀出边境之前,内心充满着迫切与期待,以及对自由的渴望,这种感觉就像烈火般燃烧着他,驱使他向崭新的未来奔跑。
然而真的到了大漠,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恍如隔世的茫然。
胡山戎很清楚,当他踏出多古兰德国境,脚下传来沙子触感的一刻,自己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而且是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当年他辱杀了那名女子,行凶的时候有多刺激,逃跑的时候就有多茫然,未来的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去向何方。
大漠风沙浩浩渺渺,起伏不断,人在其间显得那么渺小,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茫浑厚的黄色,长沙绞风,卷舞直上,万物尽数朦胧,远看的苍榕古树,近看却是死的枯枝。
不过,大漠和北方雪原一样,纵使气候恶劣,也并非贫瘠无物。
在那些容易聚水的低洼地带,会形成一片片沙漠中的绿洲,水草丛生,绿树成荫,孕育着勃勃生机。
这些绿洲如果规模够大,往往会成为大漠游牧民族的补给点,甚至有可能变成长期居住的地方。
而那些小的绿洲资源有限,相对寂寥,却也是旅者或商队最喜欢看到的东西,人可以在此歇息,马儿也可以喝上一口清水。
胡山戎此时就找到一处小型绿洲,他前些天连夜赶路,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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