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不就是你一直说的……”走过入口的林荫,拂来的山间清风里,陈鸢长须微微抚动,袍袂猎猎。
那边半跪的牛妖回过头,眼中的中年人,却有着无比熟悉的气息,它艰难起身,嗓音有着激动的哽咽,雄浑而响亮,躬身拜了下来。
“恭迎真君回来!”
面具人眸子顿时一缩,面具后的表情僵硬下来。
入口外的修道中人此时正相互搀扶朝这边靠近,听到牛妖的声音,瞬间呆住,秦续家有着说不出话来的激动,指着那边的背影,又指了指师父,还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原本受伤虚弱的师父,此刻像个没事人一样,挽着拂尘走来。
“没错,他就是为师经常提起的那位真君。”
“什么?!”
回过神来的一帮修道中人,顿时鸦雀无声,原本他们是来探一探这神秘庙观,就算知晓里面供奉的是何人也无所谓,反正正主已经不在了。
然而眼下,正主回来了,他们有些位置就变得有些尴尬了,有那么一瞬间,想到的是不是尽快离开这里。
唯一不同他们的女子,目光变得犀利,死死盯着那身白袍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挤出对方的名字。
“陈……鸢……”
……
入口前方。
陈鸢脚步停下,看着对面的面具人,话语也跟着落下最后一声。
“我叫……陈……鸢……”
他伸手放在牛妖额头,轻轻揉了揉,偏过头来,目光是温和的,“这些年有劳你替我看护这里,苦了你了。”
陈鸢此时的相貌褪去,恢复原来的模样,虽然仍旧飘着长须,可面前的牛妖激动的浑身颤抖,声音哽咽起来。
“真君,俺……俺不苦。”
“说够了吗?!”面具人平缓呼吸,全身猛地一震,后背泛起舞动的红色法光,双手缓缓抬起。
陈鸢偏过头,淡淡的看他一眼。
远方的真君观忽然响起悠远的钟声。
咚!
仿佛与陈鸢交鸣,那边的面具人脸色一变,来不及反应,身形猛地向下一挫,差点跪去地上。
脚下地面硬生生被踩的炸裂开。
“该结束了,让我看看面具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鸢越过老牛,每走一步,他身上红光越盛,彷如大日一般,化作红色的太阳,袅绕无数红丝。
这片山林,好似被披上了一件霞衣。
原来是你
“陈鸢……”
面具人双足陷入地里,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抖,望着那边彷如红日悬在过来的身影头顶,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修习相同的法门,身子这二十年来从未间断的用血肉、法力喂养,面具人低头看了看掌心,可与对方堂堂大气相比,拳头大的红絮扭动无数丝线,丑陋不堪。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大多数修道者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被聚灵府宗主制的死死的,可聚灵府宗主在那真君面前,像条惊慌失措的狗,光是气魄上就输了一大截,两边好似相同的法门,相比出来,那真君的恍如天上的大日。
没想到自己这群人里头,那位真君一直都在,之前还说了许多探庙观的事,就是不知最后会拿他们怎么样。
韩幼娘咬紧牙关,握紧了剑柄缓缓起身,远远看着背对她的陈鸢,眼中全是仇恨的神色,缓缓抬起的手臂,忽然被一旁伸来的手抓住。
女子回头,须发皆白的飞鹤朝她笑了一下,又摇摇头。
“不要步你师姐后尘,你再去沧澜剑门就后继无人了。”
沧澜剑门许多事,飞鹤从陈鸢那里听过,对于那叫祝静姝的女子感到可惜,可怜她的遭遇,可惜她的聪慧,但不可惜她的莽撞,以及懦弱。
“你师姐的父亲,死于沧澜剑门误杀,她的仇恨已经埋下了,但是懦弱的不敢直面仇人,而是将无辜的人拉进这漩涡里,最终导致被杀,她的死咎由自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或许她也明白会有这么一天。”
韩幼娘被紧紧拽着,她眼中已有了泪花,再看去那边的背影,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
山谷花圃间,面具人看着渐渐逼近的陈鸢,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平静,咬牙切齿,挤出一点声音:“我不信打不过你……不信同样的法门,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陈鸢看他一眼,目光望去矗立山腰的庙观。
“同样的法门,也要看是谁修习。”
下一刻,他收回视线,落到面具人身上的刹那,头顶悬浮的红日,仿佛发出一声亢奋的嘶鸣,整个视野间迅速变成彤红的颜色。
无数丝线铺天盖地潮汐般朝四周铺砌开去,犹如奔流的血浪,面具人脸色一变,张开手心,驭掌中那团红絮抵在身前,推出一道波纹,就像逆流而上的一叶扁舟,在血浪里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大浪吞噬。
“啊啊啊——”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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