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公子,这是怎麽了?」
夜无冥沉默了很久,才道:「把你送到客栈,我就要回庄子去了。」路凝月停在了原地。「为何?」夜无冥的脸在前方看不清楚,但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因为百姓不应该是弄权者手上的筹码。」路凝月怔了怔,停下了脚步。
夜无冥回头看着她。蓝衣在雪地上犹为突出。
「夜公子,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的脸上很决绝,眼睛若杏,自带一gu智慧的恬静。夜无冥刹那间恍了神,似乎相信了她的勇气。乱民四起,不是普通人可以扑上去劝倒的。他出生寒微,百姓的无助,他是t会最为深切,於是不顾一切要救百姓於水火之中。他拜师於以民为本的门派,但不久之後,他已经知道,上至掌门师父下至新入弟子,无一人不以个人安危为先。
这是他一生以来,首次有人那样安静地站在他身边,说,我们一起来吧。
刀光剑影是这时露出锋芒的。
他回过神来时,他与路凝月已被人包围了起来。七、八个卫士模样的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眼神如电。其中一人身形像个大汉,粗声道:「果真是玲裳山的人。」一众卫士便合围过来。
夜无冥一急,ch0u出判官笔,便格挡数下,转动指尖,笔头飞快地点在卫士的手上。卫士们手腕一疼,险些握不住大刀,堪堪退了几步,夜无冥已经飞身而起,猛然踹在两人的x口上。那二人喷出鲜血,闷哼一声,倒在雪地上弹动不得。夜无冥笔尖再转,已点向另外奔来的两人,一推一擒,二人手腕脱臼,叫了两声,被他踢入了雪地。
他回过头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路凝月往後退了飞跃,四个卫士靠拢过去,又不下刀,只是伸手来捉拿她。她居然……在跑?堂堂玲山关门弟子,不亮出那独步天下的剑法,竟然在跑?
夜无冥正要过去,不料背後的伤口一痛,竟被那些倒地的卫士击了一拳。前两日遭的罪翻滚而来,他险些站不住脚,本能地反手刺进判官笔。那卫士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追着路凝月的卫士一怔,那领头的大汉立时回头,大吼一声,回身来打夜无冥。路凝月轻呼了一声。她的指尖0向自己背後的剑,只是按在剑柄上的手,始终无法发力。
夜无冥被大汉一脚踹在x口上,那人粗声喝道:「不知si活的家伙!」提刀便斩。夜无冥就地打了个滚,堪堪避过致命一击,臂头立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他睁目,看那人举刀再劈,便已经放弃了挣扎。
突然,月白的衣裳飘到了眼前。路凝月的长发在月下飘散,吹得上下飘摇,她咬牙闭目,拦在了夜无冥的身前,脸融进了月se,只看到她的长睫。
大汉吓了一跳,哇哇叫了出来,立时收了手,反噬之下,吐出了一口血。他不敢杀路凝月。
路凝月见状,知道赌对了,挡在夜无冥的身前的身子一动。「他是金门庄庄主要保的人,最好不要碰。」她说话的声调永远那样温柔清雅,落了这一句,足尖一点,便往远处飞跃而去。
楚南恣策马狂奔,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躺在地上的夜无冥。他扯住了马缰,整匹马立了起来,嘶鸣一声。锦红大衣的公子落在了地上,目光如刀,再无平日的笑意。「夜无冥,小姑娘呢?」夜无冥後背剧痛,唇角紧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是甚麽人。「他们……他们的目标是她,是玲裳门。」他说完,突然无厘头地加了一句。「她的武功好像不怎麽样。」说完,便昏过去了。
楚南恣恨不得赏他一个巴掌。「夜无冥!她去哪了?」他将夜无冥从雪地中捡了出来,扔上马。夜无冥压倒伤口,冷哼一声,才像是半醒半昏地道:「她……跑去大街了。」楚南恣顺手把大衣脱下,覆住夜无冥的身子,一掌拍马,黑马听命地往庄子的方向跑去。他自己跑开了,一下跃到房顶。
然而,哪里还有路凝月的痕迹?
他在城中东西奔走,大雪茫茫,灯火阑珊。忽想起玲裳山的冬日,灯火寂寂,那个少nv捧着一壶热茶,温柔地牵着他的手:「阿恣,天底下还有许多你要做的事。」那时候的他,还是调和不了满心的愤慨,日日地醉酒。闻言,也只是轻挑一笑,满不在乎地将少nv揽在怀里。
楚南恣奔着奔着,停下了脚步。他出身京城富家,从小便生於花丛,姑娘来来去去一大把,她,她算甚麽?
「烦si了。」
他走在街上,一个人行了大半夜,步伐带着微轻的醉意。歪来倒去的。
「烦si了烦si了烦si了。」
她的确不算甚麽。可後来在纸醉金迷之中,却再没有一个姑娘,像她一样。
像她一样……
「沈央。」他终是停了下来,低低地说。沈央在他身边现身,应一声,还未等他开口便道:「寻渊已经去探路姑娘的下落了。她冷静自持,应当能化险为夷,庄主不必担忧。」
楚南恣一直走到了庄子门处。流民已经被恐惧打败,一击而散,只剩下黎明下的灰烬。一切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