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美娟继续说:“你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多了解她一些,我想你会对杜莱优的过去更感兴趣吧。”“……”不不不不,我的潜意识排挤着吕美娟的说法。“千万别用‘我不在乎她的过去,我只在乎和她创造的未来’这套说辞自欺欺人。你我都知道,越是这样说的人,越是在乎他人的过去,所以才会反复地强调这句话以此麻痹自己。”“你刚说的,信息不保证准确,即使是真的,我也不想跟你在这里八卦杜莱优的过去。”吕美娟举起手,手掌对着我——场面完全被她主导了。“杜莱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走到哪都步步生辉,众多男生被她迷倒,其中一些男生会变着法子想要从我们女生口中得知杜莱优的一行一态,其目的都是为了多了解杜莱优一些。”吕美娟说的情况不假,过去总有一些男生看我和杜莱优走得近而故意靠近我,为的也是套取杜莱优的信息。“我跟高中好友聊起过专业班里有这么一位女生,当听到‘杜莱优’这个名字时,我的好友突然变得很感兴趣,还叫我把杜莱优的照片发给她看,两人再一聊,才知道杜莱优原是她的小学校友。我好友会记得这个名字,一是因为名字特别;二是因为这个名字牵涉着一个曾经震惊全校的事件。具体是什么事件,我好友当年只是道听途,现在也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所以说不详尽。有这么一个说法,世界上任何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最多只需要通过六个中间人,就可以建立联系,是不是可以换种理解,我只需通过足够多的人就能了解一个事件的前前后后。于是我好友找回当初告知她信息的人,这个人恰好曾经是杜莱优的同班同学,这位同班同学又找到另外两名知情的校友,集合几人的记忆,最终拼凑出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拼凑出来的,呵,听到这词,我最后一丝忍耐荡然无存。我打断道:“说实话,我不感兴趣。”吕美娟邪魅一笑:“那件事是一件校园性侵案。你……真的不感兴趣?”“什么……”我差点大叫出来,但还没发出几声,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样,连呻吟声都发不出。这双手力量巨大,不停地施压,不光让我呼吸困难,还使血液供不上头。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脑海渐趋一片空白,当我感觉要窒息晕过去时,吕美娟一把捉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回不愿面对的现实中。“看出来了,你不感兴趣,但你很在意。好吧,听我把事件给你娓娓道来。”吕美娟松开手,正襟危坐。“名为杜莱优的女生在小学时期就已是外貌和成绩皆羡煞旁人的存在。她的班主任是学校副校长,男性,瘦高个子,戴副银色细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两人便是事件的主角。事件前一个月,班主任组织过一次家访。小学的家访你也清楚,没有提前通知,直接由被家访的几名学生依次领着班主任去到家里进行家访,而小学的放学时间和大人的下班时间又往往不一致,所以时常会碰到家长不在、班主任和学生独处的情况。事件的女生家比较远,前面接受家访的几名同学都到家了,只有班主任一人前去女生家里继续家访。后来据班主任在拘留期间的供述,他就是在这一天了解了女生家里大人的情况后产生作案的歹念。一个月后,事件当天,雷雨天气,班主任再次独自一人去到女生家里,并在此期间对她进行了侵犯。儿童性侵案件中,你知道为什么熟人作案居多吗?……因为更容易得手。女生将被侵犯的事告诉母亲,她的母亲却没有直接报警,反倒是找校方协商,最后以女生母亲获得十二万元赔偿金以及当事班主任停职至女生小学毕业为止的协商结果了结了事件。就算是现在,十二万元都是一笔不少的费用,何况是零几年的时候,女生的母亲做了一个对不起女儿但很精明的决定。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事件已经盖住,流言还是在学生中四起,而当事女生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面对周围非议的目光她宛如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有人委婉地问她当天的事,她只说不记得,估计是把那段记忆锁在了记忆不起眼的角落了,最神奇的是,女生不单在精神上挺过来了,还在学习上大放异彩,学习成绩质的飞跃。几个月后,女生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并举家搬去了另一个城市,班主任继续回来任职,第二年,班主任又再故技重施,这一次,受害者母亲没有妥协,亲手将班主任送进了监狱。案件被报道,因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只有少数人知道且还记得案件另一名受害者的名字,名叫“杜莱优”。我没有对吕美娟所讲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她讲的大概是真的,她没有凭空捏造的必要。杜莱优出车祸后我见过杜莱优的母亲,这位母亲伤心的表情不多,逢人半句话不离赔偿金的事,给我一种只认钱的印象。所以……作风的延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这件事具化成一幅画呈现在眼前,画中小小年纪的杜莱优坐在课室中间位置,一群狰狞着面孔的同龄人围着她窃窃私语。人们口中的声音具化成黑色的音符飘荡在课室里头,眼前的画面渐渐被音符填充,画中的杜莱优被一点点淹没,我想伸手去抓,却抓不到任何实物,突然,一股热血从我鼻腔喷出,温暖的血流驱散眼前的画面,我回到现实中。吕美娟被我吓一跳,连忙说道:“哇塞,你没事吧。”我把缠住右手的布条解下,往鼻腔塞去,“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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