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的人不会来喝粥,这不就能省一些粮食吗……”
“就算此法真的可行,可又能省下多少?”吕大人摇头,“准备笔墨纸砚,我再写一封信给巡抚大人,请求巡抚大人命令附近城池开仓放粮……还有,必须加派人手前来寻找穗恭人的下落……”
穗恭人是大宇朝的第一个女朝官,为大宇朝立功无数,要是死在了他的南阳城,他万死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一衙差匆匆进来汇报:“大人,南阳城码头突然来了五艘大船,是从湖州而来……”
吕大人猛地站起身:“赶紧去看看。”
湖州和南阳城隔着长长的运河,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一夜,而且湖州和南阳不是归属于同一个省,所以,他并未向湖州求助。
可现在,湖州来了五艘大船。
这样的节骨眼上,人人都想逃走的时刻,湖州的这么多船,定是装载着粮食。
吕大人满心激动带着人出城门,狂奔至南阳城码头。
码头上,五艘大船威风凛凛,上头的旗子上写着“曹”,这是河口县曹家的商船。
赵二狗站在船头,看到吕大人前来,立即下船,拱手道:“草民赵景成见过知府大人。”
吕大人忙将他扶起来:“赵景成……你可是穗恭人的儿子?”
赵二狗点头:“三天前,我娘抵达南阳城寻找我大哥的下落,我谨记我娘的命令,回湖州调粮,其中两艘船是湖州知府大人捐赠,另外三艘船是用我娘穗恭人的名义征调购买,一共是二十万斤,以及一万斤的相关药材,如今粮食药材已经到了,不知我娘……”
“穗恭人她……”
吕知府满脸羞愧。
他没想到,穗恭人在寻找儿子之前,竟然安排另一个儿子去征调粮食。
二十万斤粮食,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了粮食,还有药材,这些灾民就有救了啊……
可是,他却连穗恭人的下落都不知道。
“三天前穗恭人带着八个衙差前去庆安县槐花村,至今下落不明……不过赵公子放心,本官一定会尽最大的全力找到穗恭人,哪怕是尸体,也得找回来……”
“你胡说!”赵二狗目眦尽裂,“我娘不可能出事,我要去找我娘,烦请知府大人安排人带路!”
吕大人忙道:“赵公子,本官随你一同去。”
而今,粮食和药材的问题都解决了,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穗恭人的下落。
一行人带着中号船只朝庆安县槐花村出发。
而南阳城因为粮食的到来沸腾起来。
“听码头上的人说,湖州送来了二十万斤粮食,天哪,二十万斤!”
“湖州知府太大方了,我们这些难民有救了。”
“不是湖州知府大方,据说是穗恭人自己花钱征调购买送来的。”
“可穗恭人不是去庆安县槐花村,被洪水淹死了吗?”
这几天知府大人安排了好几拨人去庆安县寻找穗恭人的下落,城中的老百姓和城外的灾民都知道穗恭人出事了。
“穗恭人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位掌棉令史赵大人,才不顾危险去了槐花村,谁能想到……”
“在这种时候,穗恭人都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老百姓,竟然征调了二十万斤粮食,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不是活菩萨了,已经淹死在了洪水中,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穗恭人的大儿子估计也……都是因为咱们南阳城啊。”
“等南阳渡过这个难关之后,一定要给穗恭人立长生牌……”
“……”
这些声音,传到赵二狗的耳朵里,他的脸色顿时一片黑沉。qqnew
娘答应过他,一定不会出事!
不仅娘不会出事,大哥也一定会平平安安,他们一家人必须整整齐齐!
一行人走出南阳城大约小半个时辰,就看到了洪水,水势很是平缓,照这个势头,最多三天时间,就能完全退下去。
中号船在浅层水很难前进,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深水处,这时候前进速度就加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就到了庆安县。
这不是吕大人第一次过来了,但和之前每一次一样,都是一望无际的黄色洪水,给人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声音沙哑道:“再往前一点,就是槐花村了。”
船只继续往前,周边的景色没什么变化……浑黄的水,露出些许的树梢,时不时漂过的浮尸……
这里,没有任何生机。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死在了洪水之中。
赵二狗紧紧捏着拳头,目光看向前方,唇线被他抿紧成一条直线。
很快,船只进入槐花村。
四周都是水……再无其他任何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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