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臣,退下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威凤垂着眸子,似乎已睡了,只是虚弱地摆了摆手。
让自己的臣子,也似乎是让自己的过去离去。
冬日的阳光渐冷下来了,李威凤觉得有些冷,询问了夫子的事,旁人迟疑求问是哪位夫子的时候,老人才慢慢回忆起来,在这九年的时间里面,丘名震天下,彻彻底底奠定了自己的地位,足以震慑彪炳人间五百年春秋。
现在的人们提起夫子,只会想起这位有着七十二位贤人,三千弟子的老人,但是对于李威凤来说,他口中的夫子只会有一个而已,他手中玉如意在近侍的头顶稍稍敲了下,似乎是稍微有些不满意地咕哝道:
“什么哪位夫子?”
“我的夫子,自然是齐无惑,齐夫子。”
“哦哦,夫子他今日也不怎么出来了,人间,人间都传……”近侍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什么,所以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李威凤看向他,道:“传什么?”
“臣不敢说。”
李威凤眸子垂下,没有说什么话,但是那种执政天下一甲子,坐看风起云涌,将整个时代推动向最无双盛世的人皇,眼底威仪甚重,侍卫是曾经见过厮杀的,此刻却也是面色煞白,半跪于地,道:
“他们说,传夫子有九年不曾离开守藏室,说,说夫子……”
“夫子已经去了。”
“夫子去了?”
“呵,荒谬蠢夫!”
李威凤忽而大怒,用力一抛,手中的玉如意砸在地上,发出了颇为大的声音,将诸臣子吓得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惊恐不敢言,但是这位老迈的人皇没有说什么,也不曾苛责谁人,他恢复了平静,让侍从去把摔在地上的玉如意捡拾起来。
李威凤独自走在这皇宫的朱红色的高墙大院里面,他脚步徐缓起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生气。
或许是因为年老,或许是因为故人的逝去,也或许,只是因为那个道人,几乎就已经代表和象征着他这波澜壮阔的一生,李威凤想要去找找姐姐,但是长公主李琼玉已经于十余年前,出家于鼎烟峰的道观之中。
没有什么愤怒苛责,没有什么怨天尤人。
她最后离开的时候也从容不迫,此刻潜修于那道观之中。
而其余诸多臣子则是敬重,敬畏于他,诸多的子嗣,虽然不算是不成器,但是不如威武王李翟,也不如文殇公李晖,他自己只是凡俗之人,而孩子们却似乎还不如他,对于他这个父亲比起亲近,更多的或许是畏惧。
好友呢?
好友明心,也已经一甲子没有再见过面了。
他走在落雪的皇宫当中,忽然间地就感觉到了一种孤独之感,偌大的世界,流淌的时间,都已经将他抛弃在了身后,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子嗣们谈论着未来的皇帝位。
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实际上心中却盘算着各种各样的势力角逐。
不知为何,总是有些熟悉的。
或许这些东西,自始至终,乃至于遥远岁月之后的未来,也是不会发生什么变化的。
李威凤呵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天空——
他是这个时代的人皇,本身在人道体系的运转之中的位置和重要性,不逊于九鼎之中的任意一座,此刻看着天空,以人皇的位格,他已经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了,在这人间气运大阵之外的无数恶意目光。
“呵……是天上的仙神么?”
李威凤微敛了敛眸,七十余年前的锦州之乱……
他的思绪顿了顿。
忽而自嘲笑了起来,声音苍老:“锦州之乱,竟然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吗?”那是足以让一个弱小的王朝变得昌盛起来的时间,是一个人从生到死的跨度,足以让曾经刻骨铭心的东西变成书卷里面的些微文字。
可是对于李威凤来说,那是真正的,存在于此身过去的历史。
“锦州之乱,也是仙神……人间气运之道,犹如大阵法,可是这个阵法,却仍旧不够完整,还差着最后一步……”
“彻彻底底,逆转局势。”
“封禅么?”
李威凤双手握着玉如意,犹如握着一柄剑一般,这苍老垂暮的老人身上,浮现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锐气和苍茫犹如山岳般凝重的气势——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快要走到人生的终点,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恐怕不如自己。
知道这大阵庇护人间,但是不可能永远只是靠着这阵法的庇护。
知道一旦完成最后一步,人间界的阵法仪轨变化,封禅天地,转守为攻,天上仙神终究会来到这人间,这垂暮的苍龙人皇道:“来。”
天地之间人道气运汇聚的【神】,出现在了人皇的面前。
执政天下一甲子,人道气运封神仪轨,自然不可能瞒过李威凤的眼。
这些人道气运诸神拱手行礼于人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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