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京官知之甚深。”翠宝慨叹。
她费神很久,始终想不到对付施文远的办法,却被他一语点破。
高家虽是败落,到底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十多年,他对朝堂诸臣公的了解,对大树之下盘根错节的脉络,仍旧保有高门公子该有的敏锐。
翠宝闭了闭眼:“师父提到过一种人,在你看来,朝上还有这样的人么?”
“哪种人?”
他曲臂,贴近她。
“聪明,但甘心做蠢事。”翠宝喃喃,“师父说过,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愿意为天下舍身。世道要清明,不能只靠聪明人做绝顶聪明事,更不能靠蠢人做蠢事,必须倚赖聪明之人甘心舍身。譬如立身在万千荆棘之中,不求眼前富贵,反而去谋俯仰无愧。”
她娓娓道来,高献芝为之一震。
东方谷主性子古怪,这一番贯彻肺腑的话,竟然出自长年隐居山谷的他口中。
的确,比常人聪明的人本就擅长谋身谋名。譬如通政使王羽生,他就是一个做聪明事的聪明人,寒门出身,在京畿做官多年,安然无事,深知进退的法门。
蠢人做蠢事,用来说早年的施文远最合适不过。他耿介,初入仕途,一心想做忠臣,却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凭着一颗心,怎么洗白墨渊一样的工部?世人皆浊他独清,难免受倾轧。而后性子大变,开始钻营,两头不讨好,一样是蠢人做蠢事。
东方明所说的聪明人做蠢事,无非是明明可以谋身谋名,甚至谋权谋财,却放任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不要,而去走一条跟艰涩的长路。
谋身死无悔。
也谋俯仰无愧。
古往今来,无数贤臣良将大都可说是东方明口中做蠢事的聪明人。如今朝堂上,甘谋天下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乌云密布,阳光难以穿透厚重的云层。
衣襟突然吃力,受翠宝拉扯,不想压着她,高献芝赶忙斜身倾倒下来。她转过身,和他面对着面,侧卧在床上。
高献芝眼皮轻颤,她的手指抚摸他眉山含蓄的走势。
来来回回。
听他口中念了一串名字,有几个和她心中名单不谋而合,这些人里有些名字,她也曾听师父提起过。
说起做蠢事,高献芝也在蠢事。
她心里明白。
他一再说自己口舌不脏,一再不想弄污自己的口舌,做愚蠢的坚持,他对她有情。这份情,如砖缝里的蒲稗,借雨借光局促生长。
也许高献芝也没能看清,这份情愫是不是出自患难与共。
想到从前怕他一死,没了那根粗长的肉物,刺冯大事难成,总哄着他伤会好,想到爹娘,想到师父,她突然觉得酒热退去,身子似乎渐渐发冷。
一阵冷过一阵。
翠宝没再开口说话,一味抚他,高献芝贪恋她的抚弄,不想出声。
同床共枕,
如卧鸳鸯。
窗外下雪,屋里炭火温暖。
匣子里的小猫睡着了。
里外都温柔得不像话。
高献芝握住她的手,依恋地将面颊贴了上去,长睫在眼下透出淡淡阴影,漂亮极了。
“高献芝。”
“嗯。”
“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痕。”
“好。”
他睁眼,要起身却被她按住,从底下摸到衣带揭开,袒露出白玉一样莹润,美中不足的半身肌肤。她抚摸他腰腹,从后往前。
那里有几条伤痕长出的粉肉,凹凸不平,永远也抹不掉了。
“说了不让你留疤,还是留了。”
“我不疼。”感受她的抚慰,高献芝重重吸气,眼里泓着一汪春江,“幸而有你。”
“高献芝,你怕疼吗?”
他想了想,垂眸看着她的小脸,“你给的,我从来无畏。”
如果今夜她的反常是记挂不久之后要对他动刀的事,大可不必担心。
他愿意将自身交付。
这根东西很污浊,割去反而更好,这样的事对他而言不是刑余,反是一种解脱。
或可说,是剜去附骨的蛆,还他洁净。
高献芝不知,此时眉宇低横,看人的眼神有多柔软细腻。翠宝端详着他,默了默,贴身上千,指尖从里衣下穿过,抱紧了窄瘦的腰。
她说她冷。
高献芝受宠若惊。
没多久,春江一样的人开始环绕着她流动。
宽大的手掌着娇乳,拇指贴着乳肉下缘,他的舌尖温热湿滑,舔过整颗乳珠,以它为心顺着乳晕打圈,一圈又一圈,缓缓打湿乳周,又一圈圈收紧回来,含住那颗挺立的小东西。
继而用唇瓣,柔情似水地抿弄它。
一只手轻柔地拨弄另一颗春蕊,感受奇异的肉感一次次回弹。
“啊——”
翠宝面色潮红,敏感地低吟。
俯在她胸前的男人风姿清朗,口舌无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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