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还真只能照着主子方才交代的话说。
“喂,我这可是在帮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了呢?”
柏青提了提嗓门,唬着人继续道,“公主今夜执意留宿在这,眼下已入眠安稳,谁敢去动?原本就是你负责公主的回程,责任自然在你,和我们公主府的侍卫可没关系,不过是我不忍看你受罚,又想了个能两全的主意,这才来多嘴来说一说的。没办法,谁叫我是个热心肠呢。”
小安子狐疑着问,有所顾虑:“什么两全的法子?”
柏青早准备好了说辞:“其实这事也好办。你只要照常把马车驾回,在铜锣门前给侍卫们过过眼,这事不就算完?公主的马车,任谁在那值守也不敢真的掀帘去查看,之后到了芷栖殿,里面的人都是公主亲从,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自有人帮你一同相瞒。”
此话的确不错,每次他们的马车经过铜锣门,都不必他多说什么,兵士们便会自觉躬立让行。
可这事到底不算小……小安子心怯,还是拿不定主意。
见状,柏青顺势换了强硬口吻:“你还犹豫什么?再这样拖下去,这顿罚你是挨定了。”
说完 ,看着小安子犹豫不决,他又软硬并施,“再说,你有什么可顾虑的?公主府护卫这么多,殿下的安全自得保障,只要你明日照常驱车来接,一切都顺应合理了。是辛苦折腾一夜又被罚一顿,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危险安稳度过,如何择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我知道了。”
看着小安子朝着宫门方向驱车离去,柏青轻松完成任务,赶紧闭门进府。
眼下,公主府上下都在他们雍岐人的掌控之中,无论门守、巡卫、弩兵,皆为主子随时能启用之人,崔易在大醴多年苦心经营,算是派上了实际用场。
守卫都是自己人,加之公主当下又酒醉难察,柏青罕见可以彻底痛快一次,于是直接褪下枷锁,大摇大摆地走上主道。
进了偏院,见主子寻了床被子走进内室,他忙脚步一快跟了上去。
一进门,见地铺都已置好,他瞪眼满是震惊。
“主子,你要睡地上?”
“嘘,小声些。”
韩烬蹙眉警告,回头确认芙儿未被惊扰,这才松了口气,再开口,他往后退离几步,又将声音放得更低。
“事办得如何?”
柏青言语轻松,声音不自觉跟着放轻缓,“好糊弄,三言两语便说通。”
韩烬点了下头,铺整被衾的动作继续,“出去吧,关门动作轻些。”
柏青却未动,迟疑了下,遂又开口道:“主子身份尊贵,岂能真的睡地上,不如……先去属下那间将就一晚?”
韩烬摆了下手,“不必,我守着她。”
柏青只好不再多言,转身听命退下。
……
夜半,宁芙汗津津被渴醒。
她虚阖目,未觉有什么不同,当下只习惯性地出声相唤自己侍女的名字。
“秋葵……给我送一杯水来,好渴。”
等了等,听到有窸窣声响,而后是水柱倾落瓷杯的悦耳透凉声。
她头微微痛,但醉意已消了,只是四肢有所疲惫的酸意,还有……不知为何,腿心有些泞泞的不干爽,细微的痒,还有些磨痛感。
被扶起,她渴得厉害,结果直接仰头灌饮。
饮毕,又言。
“再来一杯。”
对方照做起身。
房间未燃烛,昏暗暗的沉寂无光,宁芙又虚眯着眸,视野自然不甚清晰。
于是清醒半响,她仍未察觉身前递水之人,实际并非自己的贴身侍女,也未觉此刻身下躺的,不是她芷栖殿的上绸软榻。
面前再被递来水杯,她低首继续端来喝。
这回,她明显比方才喝得缓,渴意渐获缓解,不再那么难受。
“现在是几更天了?”她看不清天色,只好问道。
韩烬将杯子端回,向外看了眼,声音磁沉启齿。
“四更。殿下可觉宿醉头痛?”
宁芙闻声一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那出声之人。
她登时看不清他的眉目,只能慌张去抓他的手。
“阿烬,你,你进宫来了?外男不可入后宫,会被杀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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