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并不知晓先前事,当下对她态度依持未变的和善,又玩笑言语。
“郡主怎么过来了,是要冲芙儿再道一遍喜吗?”
“自当贺公主喜事。”
宁蓉低低言道,说着从袖口中取来一个纹绣花样的绣袋,又轻声继续道,“臣女无以聊表心意,这枚香囊是臣女亲手编成,虽比不上珍宝贵重,但里面的香草能助眠,气味更能解凉。北方天躁暑热,我怕公主到了新殿夜间睡不安稳,所以特意备置了此物,公主白日可随身携带,晚间放枕边,应当会显效用。”
宁芙还没说话,谢言笙率先把香囊接了过来,她垂悬在眼前,边打量边说,“郡主这礼物送得倒用心,比我给芙儿的那把匕首似乎更有实用。”
“……”
也的确,新婚送闺友名贵匕首的,谢言笙的确算第一人了。
旧事早都已经说开,往事归尘,她更无意提及。
于是宁芙大方将香囊接过,微笑着说:“多谢蓉姐姐的心意,香囊我会记得常带在身边。”
“愿祝公主远途坦坦,佳偶天成。”
“多谢。”
宁蓉颔首,此刻了却一桩心事,她默默从前排退出,之后站在人群最后一派打算降低存在感地继续观礼,却没想到,身边忽的凑过来一个人,站在自己相邻的位置,叫人难以忽视。
她往左边挪,他则跟着也挪一步。
宁蓉察觉到他是故意为之,态度一瞬冷下,“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话落,正时已到,前殿正门打开,人群开始窜动,于是宁蓉被拥挤得根本无法抬头看清那人的面容。
而对方却忽的低下头来,用只她能听清的音量道:“自我介绍一下。西渝人,雳绉。”
人们都互相簇拥着上前去看新郎接亲,而宁蓉也终于得了抬头的空隙。
雳绉……怔怔间,宁蓉凝着他,似是觉得此人面容几分眼熟。
看她困惑半响也没个反应,雳绉终于忍不住地轻咳一声,又继续补充身份言道:“西渝特勤,雳绉。今日特意代表西渝,前来祝雍岐尊主与大醴五公主婚成,不知姑娘姓名?”
宁蓉还是不语地望着他。
雳绉端不住了,手摸了摸头,犹豫道:“喂,真对我没一点儿印象啊?”
……
高阶之上,宁宏威严端立。
等韩烬从马上利落翻下,又一身红衣上前躬身敬了长辈酒后,宁宏点点头,面持满意之色,将手中芙儿的手换置于他掌心,又说着老旧不变的祝福词。
“望今后你二人举案齐眉,如宾相敬,遇阻携手共度,应难并肩而上……”
韩烬手中牵着她的力道收紧,全程耐心听着。
待宁宏终于说完,韩烬与宁芙华服在上,当众喝了一杯交杯酒。
起哄声起,韩烬顺势改了口,他压低声,轻轻笑说:“父皇莫怪,旁的都好,我却唯独不想与芙儿相敬如宾,她不必敬我,只需无所拘束,肆意而活。”
宁宏被这声称呼明显唤得一愣,他反应了下才回:“毕竟是要做皇后的人,还是要持重些好。”
韩烬笑容依旧温和,应道:“无妨的,作威有我,芙儿再乖旁人也会敬着她。”
闻言,宁芙的表情尽数掩在华冠的珠帘下,不然旁人一定能窥得她此刻究竟有多羞。
这种话当着她父兄的面说,宁芙实在不自在极了,哪怕她很喜欢狐假虎威,可也受不了无数目光在自己身上齐聚。
其中当属言笙,宁芙余光可见,此刻她简直兴奋到了极点,好像是听闻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当下迫不急想寻机找她八卦探究。
宁芙就怕这个,而且又想起言笙与阿烬昔日时曾打过照面,她怕两人再接触多些,会勾起言笙一些回忆,于是她很小声地催促韩烬。
“要走了吗?”
当下礼毕,她想远离瞩目,更想快些避开周围打量。
此刻场里外里围在宫门口的,可不只有大醴民众,简直已属六国荟萃。
时下谣言四起,父皇自是没有那个底气四海发帖盛邀,而近日场面能如此盛大热闹,实际都是他事先的属意安排。
她单方面不想成为六国关注的焦点,可阿烬却坚持要高调迎娶,似要将娶她一事,传扬得人尽皆知才最好。
“抱着走?”
“不行!”
他口吻淡淡,但笑意却舒朗,“这会儿没有拒绝的余地。”
腰窝被人一揽,宁芙睁大眼睛,随即整个人天旋地转,她被他当众打横抱起。
一时间,看众扬臂皆呼,场面更是一下喧沸欢快极致。
谢言笙眼睁睁看着,实在没有忍住,激动地用力拧着谢钧的手臂,疼得后者斯哈半响。
连宁桀都罕见难得地露出一笑,而宁宏在后,亲眼目睹着年轻人的行止轻狂,既无奈又心生几分怅然感怀,谁不是从年轻那会儿过来的。
韩烬一路抱她走得很稳,囍轿停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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