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猎隼紧紧握着于叔的手,容不得他拒绝。
“我们出去吧。”赤獒不喜这画面,大步行至焉谷语身前。
“嗯。”焉谷语点头。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竟会这么通人情。意外,又算不上很意外。
他们一道离开矮屋,于叔的声音渐渐低下,“说起来,都怪谢家为富不仁,若非他们强逼你母亲交租,你母亲也不会日夜给人洗衣,以至病情加重……”
被罚了
母子分离,阴阳两隔,不论哪一件都叫人难受。
待猎隼走出矮屋,他们便启程回了斗奴场。
路上,焉谷语待在马车里,赤獒陪着猎隼坐在马车后。她时不时扭头瞧一眼,以为赤獒会说些安慰猎隼的话,事实上,赤獒什么都没说。
恍惚间,她记起梦中的事,刘淑妃是今年夏天去的,被人发现时已死去两日。说起刘淑妃,她也是个可怜人,那晚之后就成了疯子,皇上觉着她晦气便将她关进冷宫里。
倘若赤獒是为刘淑妃血洗皇城,她倒是可以理解。亲生母亲就这么死了,谁不恨。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斗奴场大门口停下。
猎隼行至焉谷语身前,低着头道:“日后若是姑娘有事,尽管开口。”说罢,他独自一人往石阶上走,宽阔的背影尽显沉重悲凉。
赤獒站在马车边上,目光冷冽。
焉谷语长长叹息一声,对着赤獒道:“我有空再来瞧你,你先进去吧。猎隼这几日心情不佳,你与他多说说话。”
她这话一出,赤獒心头愈发不快,按着腰间的平安符嘲弄道:“我心情也不佳。”
“为何?”焉谷语问,她暗中猜测,难道他方才触景生情了?
“不为何。”赤獒漠然吐出三字,从容地上了台阶。
焉谷语莫名其妙地撇撇嘴,男人的心思其实也难猜得很。她抬眸看去,赤獒的背影比猎隼要削瘦些,也更孤寂,更落寞些。
她看得不怎么舒服,竟有种想安慰他的冲动。是怜爱,无关风月。
直到那道削瘦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内,她才转过身,谁知这一转对上了辛逐己。
辛逐己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五官扭曲,“你竟敢骗我 !”
焉谷语起初不解,仔细一想,她登时明白过来。前些几日她与太子哥哥一道看了斗奴场的竞赛。不过,辛逐己是如何知道的?
对方不说话,辛逐己便以为她是心虚了,骂道:“你说谎骗老天爷,迟早天打雷劈!”
“辛小姐,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焉二一步拦在焉谷语身前,怒视辛逐己。
“我说话难听?”仿佛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辛逐己发出一声冷笑,讥讽道:“你怎么不说你家小姐做事难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天天来斗奴场找斗奴,下贱至极,怕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你休要胡说!”焉二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正欲拔刀。
见状,焉谷语飞快按住她的手,对上辛逐己道:“辛姐姐,上回并非我主动找的太子哥哥,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闻言,辛逐己更气,脱口道:“你不要脸!”
“我只是个平头百姓罢了,如何能拒绝太子殿下。”边说,焉谷语边做出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软言道:“再者,辛姐姐,我那日答应你的是不主动找他,而不是不见他。怎么,你没听清我的话?”
“你……你……”辛逐己身前急遽起伏着,柳眉倒竖。在她听来,焉谷语说这话就是炫耀,踩着她的脸炫耀。“焉谷语,你可真会咬文嚼字,好,你给我等着!我非弄死你喜欢的斗奴!”
焉谷语不安地收紧眉心,辛逐己要真弄死了赤獒,后面的事便不好说了。如今,她不想他死。
“哟,这大白天的,谁在练狮吼功啊。”忽地,一道略显英气的女声插了进来。
这声音……焉谷语一脸惊喜地朝后瞧去,来人果然是谢开颜,逍遥侯的小女儿,也是她的手帕交。“谢姐姐。”
谢开颜从马车跳下,着一身天青色的男装,长发全束在脑后,俨然一个俊秀公子。她五官长得颇为英气,在美人排行榜里多少也算独树一帜的美。
“小焉儿。”
“谢姐姐。”两人许久未见,焉谷语万分欣喜,拉着谢开颜的手心疼道:“你怎么瘦了。”
“是么?”这下,谢开颜是真的开了颜,嘿嘿一笑道:“瘦了好。”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帝都城里的男人婆。”辛逐己故意将“男人婆”三字念得抑扬顿挫,摆明是要嘲笑谢开颜,“没个好爹买票,怕是连美人排行榜都上不去。”
“逐己妹妹,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取得特有味儿。”说完,谢开颜嫌弃地摇摇头,“奈何你自己不争气,配不上这名字。”
“我配不配自己的名字与你何干!男人婆!”辛逐己使劲捏着团扇搓扁,恨不得手里拿的是鞭子,纵然抽不了人,抽几下地面也好。
自小到大,谢开颜不知被人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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