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把他贴着自己的身前:“你爹一直在,你瞧,他不会走的,我带你回家去。”
顾栓子的眼睛像两把浸了冰的刀,深深地望着他,不管林真怎么掰,都没把他的手指掰开。
林真快被这孩子气了一个仰倒,就他这样,不赶紧去找大夫看还想不想活了!
他低头看着顾栓子,指着顾大的坟道:“你爹就在这里,你是想让他看着自己儿子死在他面前吗!”
“……”
顾栓子的手指终于放开了。
林真猛地松了一口气,抱着他往山下跑。
他的额头被雪白的兔毛贴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因为怀里抱着顾栓子而红扑扑的,嘴里喘出一口口的热气。
顾栓子手脚上全是冻疮,被他的体温烘得又痒又疼。
他望着大冷天的鼻尖都跑出些许薄汗的林真,缓缓闭上眼睛。
林真直接跑到村长家借牛车,再去家里拿了两床厚厚的棉被,把顾栓子裹得紧紧地放到车厢里,驾着车直奔镇上的医馆。
医馆的学徒看到他挺诧异:“林哥儿,这么大的雪都来买药啊?”
林真无意间发现很多所谓的药材就是现代常用的香料,所以经常来这里“抓药”,学徒们都和他熟悉了。
林真把牛车上的顾栓子抱下来:“刘大夫呢?”
“在的,这是你家谁,哪儿不舒服?”
“我儿子。”林真抱着顾栓子头也不回地去刘大夫坐诊的另外一间屋子。
学徒一脑门的黑线:“……”
骗谁呢,林哥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心里怀着一些小心思的学徒不死心地跟上去。
而林真压根没注意到这个学徒,抱着顾栓子找到大夫,把包着的被子解开:“刘大夫,您来看看我儿子。”
刘大夫是这家医馆的坐诊大夫,医术在整个镇上都是有名的,他看到顾栓子时一双眉毛就紧紧地皱在一起,再一诊脉,脸色黑得没法看。
他望向林真:“你从哪儿捡到的这个孩子?”
“不是捡的,是我儿子。”
“瞧不出来你还有这副心肠,把一个孩子折腾成这样!”医者仁心,刘大夫见惯了生死,愈发见不得一些事。
这个孩子还这样小,身上和体内的情况糟糕得他按耐不住怒气。
林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顾栓子变成这样,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是他让这个孩子吃了苦,变成现在这样。
刘大夫伸手过来,准备把顾栓子抱到身上仔细地摸摸他的骨头,看看有没有隐秘的伤处,手刚伸出去,顾栓子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挣扎着要从被子里爬出来。
林真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有力气,想抱住他,突然,顾栓子一口咬在他手上,尖利的牙齿狠狠扣进肉里。
“嘶——”林真从小就怕疼得要命,差点儿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他一把抓住踉跄地往外冲的顾栓子,从后边揽住他的手臂,“你想去哪儿?”
顾栓子踹着腿,哽着脖子一句话都不说。
林真一边死死地揽着他一边问刘大夫:“您看着给抓点药。”
刘大夫对他被咬了也没发火这点还算满意,道:“他身上没有大伤,只是长时间没有吃饱饿肚子,最近两三个月要吃好克化的食物,且要少量多次。”
“最好不时地饮用些参汤,把底子补起来,不然于寿数有碍啊。”
“谢谢大夫,那您先给我包能用一个月的参片。”
刘大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人参是药材里相对而言贵重很多的,一般人家听到要用人参都会迟疑。
他对站在门外许久的学徒道:“按照这个方子,带这位哥儿去抓药,再包一份一个月的参片,记住,要五十年年份的。”
已经被心上人居然真的有儿子这件事打击得脑壳发晕的学徒接过方子,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地走在前头。
刚才还见过他生龙活虎,转眼就这样,林真有些疑惑。
他紧紧把顾栓子抱着,跟在学徒后头,学徒按照方子抓了两幅药,又包了一包五十年份的参片:“林哥儿,这两幅药一天煎两回,每次煎的时候放三碗水,熬到剩一碗水就能倒出来用。”
“参片三天用一次,也是加三碗水煎服。”
“谢谢,总共多少银子?”
“两幅药五两银子,参片四十五两。”五十年份的参片已经是不好找的,价格自然高。
林真手一顿,他问学徒:“我身上带的银子没那么多,明天拿来可否?”
几十两银子不轻,寻常人不会放这么多银子在身上,他去大田子村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个事儿,身上才带了八两银子。
学徒有些为难,他对林真道:“我去问问掌柜。”
没一会儿,他从后边走出来,面上带着喜色:“掌柜是你家麻辣烫的老食客,答应给你先赊着。”
没想到医馆的掌柜竟然是自己麻辣烫的粉丝,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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