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爹很不喜欢这个阿么,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所看到的自己阿爹遭受的事情,每次去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然后跟自己阿爹坐在一块儿,聊一些家常。
但阿爹总是催他回去,说自己好好的,不需要他来看。
他道:“还在,就是腿脚没以前利索了,念叨人的劲头没减。”
林阿爹性子平和,很少说人不好的话,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念叨人的劲头没减”,可见这个太阿么有多讨嫌了。
林真立刻点头:“我到时间一定当你的小尾巴,绝对不主动招惹这座大山。”
“贫。”林阿爹很喜欢他劲头十足的样子,两人顺着杂草丛生的山道走,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山包前头。
只见一座外墙是泥巴和草糊的,上头盖着茅草的草屋立在山包平缓的地方,屋顶上冒着炊烟,有一条手膀子宽的泥土路上去。
林阿爹带着他走上去,刚冒出个头,在院子里洗萝卜的黑黑瘦瘦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偏头看着他们,迟疑了一下认出林阿爹:“姑爹。”
林阿爹走上去:“小花,你阿爹阿父呢,在不在?”
“在的,”叫小花的孩子站起身跑进去,“阿爹阿父,姑爹来了。”
林阿爹在后头跟林真说:“他就是你的三表弟,小花。”
林真眉头皱了下,他没忘记林阿爹刚才说的,这个三表弟今年都十四岁了,去年也已经开始议亲,但看起来真的太瘦太小了,比刚刚九岁的顾栓子还要矮,完全就是个孩子模样。
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压根没发育。
屋里很快走出一个身形不高,看着瘦瘦巴巴,比林阿爹还要年老的男人和与他差不多的夫郎。
“哥,你来了,快进来坐。”林阿爹原姓郭,叫郭小,舅舅则叫郭富,兄弟两相差五岁,是其阿爹的老来子。
但看面貌,说他是林阿爹的哥哥都没人会怀疑。
林阿爹看到弟弟很高兴,带着林真走上前:“这是我三儿,叫林真,真儿,叫舅舅舅爹。”
“舅舅,舅爹。”林真不是内向的性子,立马就嘴甜地叫人,郭富和夫郎以前就听林阿爹说过他有个叫林真的哥儿,生得好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好看,跟他们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唉,一路走累了吧,来坐着歇会汗,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按照规矩,舅舅和舅爹要把林阿爹带来的东西接着,两口子望着林真背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背篓,心头颤了颤。
郭富搓了搓手,对林阿爹道:“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你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呢。”
林阿爹摆摆手:“家里这两年好过多了,这也是你哥夫的意思,要不是咱们阿爹不喜欢亲戚来打扰,他也要来的。”
“快把东西接下来吧,真儿背了一路,快要支不住了。”
东西拿来了自然没有再背回去的道理,林阿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虽然家里穷苦,但从来没想过占自己的便宜,每次来拜年回去的时候想方设法都要给自己回礼,怕林父因着这边的原因亏待自己。
郭富和夫郎一听,再看林真通红的一张脸,赶紧把背篓接住,提到屋里去。
正在屋子里头跟着打下手的回来拜年的郭雨望着自家阿爹提进来的背篓,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份量十足的两块腊肉还有一只露出猪蹄子的腊猪脚,震惊得忘了手里的豆腐:“阿爹,谁送来的。”
“你姑爹来拜年了,带着家里的真哥儿,”郭夫郎嫁给郭富几十年,对林阿爹的家里情况也算是知道一些,两个儿子两个哥儿,一家人挤在两间茅草屋里,也就比自己家好两分,哪晓得今年来拜年既然拿了这么多肉。
还有那真哥儿,皮肤可真是白,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
他想了下,拿出一块腊肉,递给自家哥儿:“家里没什么菜,你把这块腊肉洗了,切一截来炒,记住多放点白菜梆子。”
郭雨就嫁在村子里,大家日子都差不多,连过年也没见着荤腥,上次吃肉还是两年前成亲那会儿,现下见着这么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腊肉,嘴巴里迅速分泌出口水。
他忍不住想,姑爹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连这么好的腊肉都拿来拜年。
他边洗腊肉边往门外边看,只见一个和自家阿父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比自家阿父年轻几岁的夫郎正跟着阿父走进来,两人身后则跟着一个哥儿。
郭雨手里头的活儿不自觉地停下,呆呆地望着林真。
郭雨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哥儿,皮肤白得像山头上绵软的雪,眉毛长长弯弯的,眼睛有些圆,鼻子又挺又秀气,嘴唇有些许红。
而且他那腰和他们村子里的哥儿女娘的都不一样,太细了,仿佛只有他的手掌那么宽。
刚才在院子里洗菜的郭小花也愣愣地望着林真,拘谨地握着自己的手。
郭富亲手提了两张凳子放到靠墙的位子,让郭小花还有郭雨叫人:“这是你们姑爹,这是真哥儿。”
郭雨和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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