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束发的发带被顾凛拿在了手里。
而原本只是想拿件东西当个念想的顾凛望着披散着头发的林真,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他痴痴地望着林真,能够很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的越来越快速,沉重的心跳声。
他猛地攥紧手里的发带,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林娇娇:年轻人,别玩火,当心引火烧身。
顾凛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这样的林真跟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但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
林真上辈子可是个经了事儿的成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愤愤地给了顾凛肩膀一巴掌:“放我下来!”
顾凛觉得自己有些不敢触碰林真,顺势将林真放了下来。
他攥着手里的发带,黑沉沉的眼里出现迷茫:“林叔……我……”
林真没看他也没听他说什么,被放下来之后拉开柴房的门就出去了。
顾凛望着他披散着头发的背影,把手里的发带拿到眼前,是普普通通的青色的发带,既没有绣什么花纹,也没有饰金坠玉,带着皂角在林真身上混合生成的新的气味。
顾凛像被蛊惑了一般将发带凑到鼻端,轰地,他两只耳朵红得滴血,慌乱地把发带塞到怀里。
而另一边,林真刚进屋就和起床的林阿爹撞到了一块,林阿爹看着他:“怎么没梳头就出去了,头发披散着不难受啊。”
“刚起来,还没洗漱,”林真咬牙切齿地拢了拢头发,“我现在就去扎上。”
他绕过林阿爹,去装小物件的藤编篮子里翻出新的发带,拿着梳子把头发分成两股,先梳左边。
林真头发浓密,又黑又软,还天生带着一点卷,放在女娘头上或许会爱死,但放在他头上他就只觉得麻烦。
时不时地修剪一下,但也碍于当下不能修剪得太过分,留到后背下面些许就可。
不像顾凛,头发放下来已经到腰部下面了,又直又多。
意识到自己在想那个小崽子,林真手里的梳子顿了一下,他闭了闭眼,三下五除二把头发重新束好,编成辫子团成一个丸子,然后拿着帕子还有牙刷去外头洗脸漱口。
鲤鱼村那条横贯上鲤鱼村和下鲤鱼村的河没有枯竭,只是水比较少,桶打不起来,要拿着瓢去舀。
还要轻一些,免得舀到河底的泥沙。
等林真洗漱完,屋里的人几乎全起来了,身体不怎么好的钟奶奶一到晚上就睡得沉,今天起了床竟然在屋子里看到钟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钟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祖孙两人情绪都有些激动。
林真这才想起来,昨晚上手忙脚乱地,钟严昏迷着,钟奶奶睡下了,都没告诉他们对方都在这儿。
林真边把帕子还有牙刷放回台子上,边道:“都先洗漱吧,洗漱完了咱们边吃东西边聊。”
王钦,黄玉文,马敏,以及王钦的奴仆王有财也醒了,劫后余生的几人刚醒过来的时候大脑都还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直到被林家人唤了好几声才落到实处。
王钦呆呆愣愣地,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没什么神采,王有财也跟他差不多。
马敏一醒过来就翻身去找自己的孩子,在林家一晚上的马婶子连忙把又吃了一碗米糊的孩子放到她手里,马敏先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松了一口气,等她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马婶子还有旁边的马木匠时,如遭雷击。
“爹……娘……”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要说这一路上支撑马敏的,除了孩子就是马婶子和马大叔。
许多次她都要撑不下去了,只能靠想着他们的面貌站起来继续走。
马婶子紧紧抱着她:“敏儿啊,是娘,娘在这里。”
被抱入怀里的马敏眨了眨眼睛,眼泪瞬间湿了脸颊,她死死拽着马婶子的衣服,脸贴在马婶子的肩膀上,张着嘴无声地哭泣。
很快,无声的哭泣转为号啕大哭。
旱灾之前,马敏没出嫁之前是爹娘的独生女,爹又是附近几个村里做木活最好的木匠,家里从来不缺吃的也不缺穿的,她是村子里过得最幸福的女娘,不知道多少女娘哥儿都在羡慕她。
与丈夫杨木成亲后杨木也待她一如最开始那会儿,婆母也很宽厚。
可是一夕之间这些全都没了,旱灾来了,他们一家人收拾家当从村子逃出来,刚出府城没几天,就被那伙聚集起来的匪徒拦住。
婆母,丈夫,两个孩子,眨眼之间在她面前死去。
而她因为有几分姿色,用自己的听话,护下了这最后一个孩子。
现在的她,在大多数人眼里恐怕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应该在丢了清白的那一刻就去死。
但是她舍不得啊,舍不得丈夫杨木最后的血脉,舍不得还没见到一面的爹娘。
满腔怨恨,满腹惊惶,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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