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有些飘忽:“没事,用不着薄荷膏子,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林小幺还是有些担心,看起来很红唉。
林真拉着他的手:“我们快去把丸子酥肉炸了吧,明天就二十九了,事儿还多呢,到时候来不及。”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打扫前屋后院。
三十除夕夜,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林家众人坐在用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的桌子前,吃着年夜饭。
桌上的菜菜色不算多,但份量管够,虽然比不上去年全年,但也比五六年前过年的时候还要勒着裤腰带饿肚子强。
林阿爹和林父坐在上位,两边坐着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然后是林真林小幺,再下面则是顾凛林柱子林石头还有林槐香他们。
也就是村里,哥儿和女娘可以上桌吃饭,镇上那些人家,桌上只能有汉子和小子,哪怕年纪再大的女子和哥儿都不能上桌。
对此,林父的说法是,干了活还不让上桌,那不是又要牛犁地又要杀牛吃肉吗?
不管别人家怎么样,林家都不兴那套。
林父放下林真做的糖味比较淡,适合大人喝的饮水,“又是一年了,咱们林家又团团圆圆地坐在了一起,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以后都身体康健,顺顺利利的,你们好,我和你们阿爹就好。”
林父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没有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儿,就像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娶哥儿生子,把孩子养大。
唯一能被人多念叨几句的,就是林真他们奶奶还没去世,为难林阿爹的时候护着林阿爹,并带着林阿爹搬出来住。
林大哥是家里的老大,率先站起身给林父还有林阿爹磕头:“阿父阿爹,过年好。”
“过年好。”林父林阿爹满意地望着林大哥,他们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懂事,对他们孝敬,对兄弟关爱,一眨眼过两年也是要当阿爷的人了。
比林大哥略高些,但三十多岁还有点少年气,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林二哥也跪在林大哥身边:“阿父阿爹,过年好。”
对这个老二,两口子照顾得不够多,上面有老大,下面有林真这个长得招人疼的哥儿,有时候还会无意识地忽略到。
好在他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十几岁的时候突然跟他们说想成亲了,要娶赵家的哥儿,林阿爹还有林父都愣愣的。
那时候全部的家底刚给林大哥娶了媳妇,实在挤不出钱来,林阿爹就问他能不能缓个两年。
林二却道:“我跟他说好了,不办酒席,只叫他们家来吃顿饭,彩礼银子他也不要。”
然后林阿爹和林父就见到了赵秀,高高大大的哥儿,和本来就鹤立鸡群的林二差不多,只要他自己不说,谁也想不到这么俊的小伙子竟然是哥儿。
也因为他进门的时候林阿爹林父觉着亏欠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和他红过一次脸,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们两口子也是最不叫林阿爹还有林父操心的,那黏糊劲儿,他们有时候都要避着点。
林真,林小幺也跪到林阿爹林父面前给他们拜年,然后是顾凛林柱子林石头林槐香林春香林杏香他们。
林父和林阿爹眼角日益深邃的皱纹笑得更深了,坐在椅子上给他们发红纸包着的压岁钱。
吃完饭,一家人七手八脚地收碗洗碗,然后围着火坑守岁。
怕坐着无聊,林大嫂炒瓜子儿,林二嫂去地窖里捡了一簸箕的红薯出来扔到火坑的炭火里埋着。
林真趁着大家伙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去拿了银子,拉着林阿爹到自己屋里。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林阿爹今天心情好极了,脸上的笑就没有淡过。
林真把他按在屋内的椅子上,给他递了一个荷包:“阿爹,新年快乐,这是给你和阿父的压岁钱,你们收着。”
林阿爹一听就把手背到身后去:“我要你什么压岁钱,咱们家里不兴这个,再说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自己好好存着吧。”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往外走。
林真赶紧拉住他:“阿爹你听我说。”
“这么几年我都在外头,一来叫你们时常挂念,二来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我能给的,也就这些银子了。”
“你和阿父好好的,身上有银子有什么事儿心不慌。”
“而且,我和栓子过完年没多久可能又要去府城了,他要是运道好,过了乡试,还要再去京都参加院试,一来一去一两年都打不住。”
“你们拿着银子我才心安。”
林真知道林大哥林二哥都是实在人,两兄弟绝不会亏待了林父还有林阿爹,要是知道自己给他们银子,两人肯定百般拦着。
所以他特意避开了他们,单独把林阿爹拉到一边。
林阿爹被他拉着,抬着头看着自己最心疼最牵挂的孩子:“你呀你呀,从前叫人心疼,现在还是叫人心疼,你这一去一两年,我……”
林阿爹没说下去,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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