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你立即带着手底下的人把离州三年内的各类赋税数目清算出来。”
“是。”
“官朋,你着人给州府内的人通一下风,他们要是有意,也可以购买债券。”官朋觉得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但顾凛给的前景太好了,好到哪怕有一半是真的,离州的百姓能得到的好处也足够了。
官朋领了命,和吏目高通一样急匆匆地办事去了。
肩负监察之职的蒋靖反倒是最清闲的一个,在顾凛和官朋高通忙开的时候还能有时间让属下煮茶来喝。
看着顾凛有条不紊地忙着,露了一面的林真边拿纸擦着拇指上的印泥,边跟他眼神示意自己回后院了。
顾凛有自己的事情忙,他也要忙玉容粉花露口红的事,京都那边的货不能断太久。
“鹿鹿,叫上牛大我们出去一趟。”从前面回到后院,林真望着正端着竹篮子进屋的鹿鹿,叫住了她。
鹿鹿立马把竹篮子放下:“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叫牛大哥。”
牛大他们就住在府衙后边的那排房子里,很快就跟着鹿鹿来了,一听林真说要出去,立马就跟着鹿鹿来了。
而除了他们两人,林真还叫了府衙内一个伺候的下人。
这些伺候的人是徐知州来这儿上任后于当地采买的,还有一部分签的不是卖身契,只是来府衙里做工,后面这类人自然不可能随着徐知州徐夫郎他们去南边上任,他们的家在这里,亲人也在这里,徐知州徐夫郎离开后这几人都在观望着,看看能不能继续在府衙后院里干活。
林真叫着一起出去的就是其中之一,叫卢萱,家住州府内,过去几年一直管理着知州府衙的厨房采买。
林真穿着衣领衣袖缝着纯白皮毛的衣衫,头发绑成了高马尾,一张莹白的脸跟灰扑扑的知州府衙很不相衬,他带着鹿鹿牛大以及卢萱,抬脚往府衙外走去:“卢萱,如今府衙里剩下来的还有几人?”
昨天到了之后跟徐夫郎聊到吃饭,吃完饭就休息,今天起来又被顾凛抱着睡到中午,然后跟同知吏目他们解释债券的事,林真还真不知道现在知州府衙里有几个人。
卢萱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皮肤不算白皙,跟林真站在一块儿比林真还高了些许,她望着这个新来的跟妖精一样的主子,道:“回夫郎,现在府衙里连我在内,还有五个人,我管着厨房采买,大成管车马,三个哥儿一个管做饭,两个管洒扫。”
“回去之后叫来见见,”林真道,“要是还想在府衙做事的,就都把契约重新签一下。”
“是,奴婢回去后就跟他们说。”卢萱心头不由得放下了一些,对比其他的活儿,府衙里的事情算是清闲的,能留下来是最好不过的。
离州州府不大,出了知州府衙步行七八分钟就是商户们贩卖东西的街道,两边的道上还有挑着东西背着东西卖的百姓。
跟林真昨天进城时看到的差不多,都是没有经过精加工的农产品,店铺里卖得最多的也是粮食,布匹,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
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鲜花卖的林真看了两圈都没看到,想了下问卢萱:“咱们离州盛产的花儿有哪些?都在什么季节开放?”
卢萱觉得他这么个美丽的哥儿问这些花挺正常,道:“腊梅,幽草,报霜花是最常见的,耐寒,除了冬天下大雪那会儿都能开花,其余的诸如金星兰,秀鸾花都要养在家里头,少不得水少不得火盆难伺候些。”
“腊梅这会儿开过了,报霜花还没到开放的季节,现在最多的就是幽草。”
林真道:“现在什么地方有幽草,你带我去瞧瞧。”
卢萱没想到这位夫郎对花花草草这么上心,道:“幽草随处可见,城外边应该就能找到,夫郎要是想养,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奴婢去挖两盆便是。”
“昨天刚下了雨,草叶上都是浮泥,别污了夫郎的衣裳。”
“无碍。”没有鲜花,花露的提取工作就开展不了,耽搁一天就要损失不少银子,今天估算粮种价格的时候林真发觉自己的那点银子实在不够看,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差了老帽子远。
听他这么说,卢萱便不再劝阻,带着林真还有牛大鹿鹿出城门。
离州州府四道城门,这回他们走的是南门,一出来便可以看到平坦得近乎可以看见很远很远的好像一只蚂蚁般的村落,炊烟袅袅地升起,一群飞鸟在天穹慢悠悠地划过。
城外的空地上有好些提着篮子挖野菜野菜根的人,看见穿着不凡的林真连忙走远,怕冲撞了他,惹祸上身。
卢萱弯腰在绿色并不多,零零星星的地上找了找,很快拿着两丛叶片修长,看起来和野草没太大区别的植物回到林真身边:“夫郎,这就是幽草。”
林真把幽草拿到手里头,实在没看出这草有哪里像花,举到鼻子处闻了闻,突然,他瞧着手里的幽草,有些惊喜。
幽草的名儿不是白叫的,看似平平无奇的草叶竟然有一股形容不出的幽香味,很高级又很勾人的香,在林真提取过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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