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来。
她向他分享小时候烦着兄长买花灯的故事,又绘声绘色向他描绘兔子灯的形状,小嘴全程喋喋不休,容与偶尔回应两句。
两人继续往里逛,后面周妩也有些累,开口便少了,等到他们拐出主街,周围嘈杂声稍弱些时,容与忽的顿住脚步,收紧她的手。
“阿妩……”
周妩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眼睛又疼了?”
容与摇头,小心翼翼问出声来:“我,我看不到你说的那些漂亮花灯,不知道怎么和你交谈,这样是不是……会扫你的兴?抱歉阿妩,我之前眼睛好时,也没看过什么花灯,不知道你眼中的热闹是什么样子,我不太会接话,你和我一起,一定觉得很无聊。”
周妩心头瞬间漏空了下,原来只几句话就能轻易叫人心揪痛成这般。
看着他因紧张而抿住的薄唇,她甚至难受到有些想哭。
她从前到底伤他,拒他到哪般?才会叫他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她的容与哥哥不该这样。
“怎么会无聊呢?我与你分享我们未相遇前的事,你有认真听,我便觉得满足,容与哥哥,我也想听你讲讲关于你少时的事,好不好?”
“我……”容与认真思忖,状似为难开口,“我是个无趣之人,每日除了练功习武再无旁的习趣,日子过得乏善可陈,但你喜欢做什么,我都愿意相陪,我可以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
周妩心头甜蜜,纠正他说:“练功不一定无趣呀,我虽是外行,但也知晓武学门道颇多,不是人人习练都能练得精妙,而像你这样厉害的,除去天赋,大概练功已潜移默化成为你心觉有趣之事了,容与哥哥,等你眼伤恢复,给我舞剑看好不好?”
容与意外:“你对这个感兴趣?从前你……”
他及时止住口,并不愿旧事重提。
而周妩却知,他艰涩咽下去的话是什么。
从前,爹爹在她面前常夸赞容与哥哥武艺超群,卓然英才,却被她很下面子地回复——“只是一个会些蛮力的山野粗鄙人,爹爹此话过扬了吧?”
她那时并不知,自己刻意跟爹爹赌气的话已被容与哥哥隔墙听到,是后来,两人袒露心扉说及此,周妩才知他竟因此而至面对她时不忍自卑。
她那时立刻解释自己对他并无任何低看之意,是因不满爹爹做事□□,才将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因两人已相爱甜蜜,她说些哄人的话,亲亲搂搂再撒撒娇,自然轻易得了原谅,这事也很快过去。
但现在,此时此刻,容与哥哥大概还当‘只会蛮力’、‘山野粗人’之类言辞,是她对他痴迷武学的看法与评价。
而因怀揣着对她那份强烈的喜欢,他便选择压住内心的骄傲与自尊,假装不知,然后继续默默地对她好。
思及此,周妩悔不当初,简直想动手打自己一巴掌。
她鲜少出口伤人,而唯一利伤到的,还是心中最在意之人,她怎能不懊恼?
周妩克制语气,尽量不着痕迹地把话解释清楚:“容与哥哥,我先前没见过男子武练时的样子,只凭想象,便错以为武练都很粗鲁,后来才知根本不是,还有……”
“还有,我偷偷跟你说你不要生气,我以前以为你也是只会蛮力的那种,在爹爹夸赞你时,还自以为是地说过些偏见傻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本来背后议论别人就不对,更别说是你。”
边说着,她边摇晃起他的胳膊,愈发嘴甜起来,“容与哥哥,你很好,我欣赏你挥剑破竹的飒爽英姿,更崇拜你覆灭樯橹的英雄豪气,只是可惜,我们先前见面次数太少,我都不了解你那么多……”
容与不可置信的怔愣片刻,先是怀疑地抿住唇,然后惊讶大过惊喜地绷紧下颚,最后又似克制狂喜,心跳震鼓如雷。
“你说,崇拜?”
他如同拾荒者突然临头被赐予宝藏,从没有被眷顾过的他,下意识反复确认幸运者究竟是不是自己。
“只崇拜你。”周妩踮起脚,贴近他耳边,声音轻甜,瞬间压过周围所有嘈杂。
容与绷起一口气,背脊僵挺,“阿妩,我受不得你的骗,如果你骗我,我……”
周妩夺声:“我就站在你面前,就是现在,我将你视作我的英雄,心里爱慕,眼神崇拜,所以容与哥哥,你一定要快些养好伤,然后亲自从我眼睛里确认,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想要的答案,全部在我眸中。”
容与呼吸在变重。
他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态,更辨不清她说这话时的情绪,只能感知到她吐息如幽兰,缭绕他脖颈,从上到下,痒至心腹。
恍然间,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前不久的那场水下靡乱。
卑劣作祟,他忍不住想——他那样对她时,她也崇拜吗?
两人继续往里游逛,等到身侧没有摊位,灯火也渐阑珊时,周妩才回过神来,她方才一心二用,一边反刍着自己那番叫人脸红的告白话,一边无意识地朝前走,结果出神间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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