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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院离开,容与直接回了芜兰苑,他一路反复琢磨着书房内的那段对话,总觉哪里怪异,但?又具体形容不出,只觉困扰。
推开寝屋门,容与发?现冯家小姐已经离开,他抬眸和阿妩对视一眼,果然遭其嗔怪。
“原本是想?等?你和我们一同?用午膳的,结果久等?不来,素素现在又饿得快,于是我们只好先用了。”周妩语调幽幽道。
是他走前亲口说的,要和她一同?招待亲友,眼下?的确算他失约。
“是我来迟,是我不好。”
容与诚恳道歉,目光向外屋的餐桌略过,见?其上连桌布都?被?收得干净,于是摇摇头,嘴角更是勾扬起一抹无奈叹笑。
周妩向旁瞥眼,哼气道:“别?看了,没有留你的饭。”
容与轻‘嗯’了声,抬手摸摸她的头,“没事,你们可还吃得好?”
“还行吧。”她语调转扬着,眼睛眨了眨,紧接看着容与故意报起了菜名?,“也就是叫小厨房准备了些,清炖肥鸭,桂花鱼翅,蒸鲥鱼,花折鹅糕等?等?,总之一桌都?难摆下?了。”
她边说着,边点落手指,看着容与哥哥笑容愈深,才轻咳一声收了手。
容与顺势牵上她,玩笑的口吻,“看来阿妩和梁家夫人,胃口个个不错。”
“素素现下?自然是能吃的,她身子?有孕,到哪都?像是带着两张嘴。”说到这,周妩觉出容与眼神忽的凝深,他目光下?扫,停在她小腹位置,而后贴掌实实覆了上去?。
感觉温热,周妩瞬间窘迫,忙往后退开半步。
容与收了手,眉梢却扬起,“躲什么?”
“我……”周妩说不出来,立刻装腔反问,“那你想?说什么?”
容与看她,“我在等?,好消息。”
会?意其言语深意,周妩脸颊不由发?红,她垂下?眼睫,心想?,她也在等?。
中午的菜肴备至丰盛,周妩心头记挂着他,自然提前预留下?了饭食温热着,方才故意言语,只是为了赌赌气,现在气消了,她便隔窗招呼侍婢进来,吩咐她们重新摆桌上餐。
容与笑笑,伸手虚搂上她腰,带着她一起去?偏间用餐,要她陪着。
用饭时,他话语很少,周妩单手支着下?巴观察他,慢慢察觉对方像是怀揣心事。
当下?联想?到父亲,她立刻关怀问道:“容与哥哥,方才父亲单独叫你过去?,可是说了什么重要之事?”
容与否认:“没什么。只是父亲已经知晓了我们来京前已先到达随州,故而向我细问了些详情。”
周妩神容紧张起来,“那你怎么说?”
“用你之前的说辞,只道是去?看望兄长。”
周妩再追问:“那父亲可有起疑?”
“看着不像存疑的模样,但?是……”容与欲言又止,继而几分迟疑思忖,又道,“但?是,父亲似乎对我们去?往过随州一事,格外在意。”
周妩并未觉异多想?,只猜想?说:“在父亲眼里,我一贯是能惹祸的,估计这次父亲也是怕我擅去?随州,会?给兄长添祸。”
容与思寻她这话,也觉得说辞几分合理,于是疑虑暂消。
周妩不再纠结这个,她话锋一转,紧接提起素素方才透露的,屹王殿下?近日出京的异常举动。
尤其提及襄城,她格外警惕道:“随州生乱,自然要防,可是屹王殿下?此番不在随州斩草除根,奔查随州城郊及周边,反而绕远去?了襄城,实在怪异,更叫人捉摸不透。最重要的是,襄城与青淮山短距,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只怕宗门会?受波及。”
容与安抚她的慌乱,“朝堂安定,并非只在庙堂单方面?包纳存异,宽宥江湖,而是靠双方共营平衡关系,若有一方执意打破眼前的这份平衡,必然兴祸生乱,届时,当权者势必也会?亲身体验到,原来看似早成?一盘散沙的各宗各派,遇事竟还能拧成?一根绳去?使力。”
他说这话时,面?上神情透着几分平日里并不常见?的轻狂劲,周妩其实早知,青玄门的弟子?爱护大燕之心,其实并不及对宗门图腾的信仰。
他们处世,却也像是隔离于世。
而彼此无碍,便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容与继续沉道,“做得不偿失之事,乃为高位者的大忌,皇帝高坐龙椅之上,享受着无忧的安逸,自不会?冒然选择犯险,所以眼下?青淮山无碍,阿妩也可安心。”
听此话,周妩神色并未放轻松多少,屹王眼下?的所行所为,时时牵扯着她的神经,叫她无时无刻不紧绷防备着。
“不知他会?不会?真的抓捕回来什么光明教的大人物?。”周妩深思低喃,揣摩着梁将军走前留给素素的那几句话,心中愈发?觉得不安定,“先前一切都?还算进展顺利,到眼下?这关头,我只怕会?变故多生,叫人防不胜防。”
容与落了筷,包裹住她搭在桌沿的手,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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