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清霄宗外门也通过清风观来招收弟子,可是像这般大张旗鼓,却是从未见过。
“这是天宫的安排?”
尚夏微微一惊,而后笑道,“太姑奶奶料事如神,天宫数年之前传下法令,说各大修真界后继乏力,凡俗如今四海升平,可往凡俗搜寻弟子。”
“于是,几乎所有修真界的大宗门都深入到凡俗招收弟子,我们刚到凡俗的时候,凡俗之人还以为天上掉神仙了。”尚夏想起当年一幕就觉有趣,“我们提及招手弟子修行入道,各大凡俗王朝俱是配合,聚集了千万孩童,不过最后只有这些资质不错。”
“竞争可激烈了,我们是很努力才到这里的。”有小孩插话着。
危机解除,小孩子们便活泛起来,甚至还试探着靠近招凝。
他们仰着小脑袋围在周遭,一口一个“仙子姐姐”叫着,一会儿问招凝为什么是仙师的“太姑奶奶”,一会儿问他们能不能像她一样御空而行……
招凝蹲下身,一一同他们解答,小孩们更活络了,一直闹腾到清霄宗门口。
尚夏见终于能从一千零一问中解脱出来,赶紧说道,“可别再缠着太姑奶奶了,我们到宗门了,可要不要忘了之前告诉你们的小规矩。”
孩子们立刻不再多言,整齐排列,只是眼珠还叽里咕噜乱转,打量下方巍峨山脉和恢弘建筑。
尚夏朝招凝告辞,“太姑奶奶,那我把他们送去庶务殿。”
“嗯。”招凝应了一声,便不再逗留云舟,转身之间,身影散去。
小孩们“哇”得起身,兴奋得又要乱了,想追逐招凝的身影看看去了哪里。
被尚夏一声故作威严的“嗯?”压制了。
招凝径直去了祖师殿,当大凶之兆已经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有些准备便不需要了。
她要去拿回上古龙纹玉佩。
一步一步登上祖师殿高台,招凝心中晃过很多想法,想着雀妖与小妖皇的相持、想着元婴修士们的争夺、想着无尽世无尽的绝望,又想着齐云迩和萧江之间的亲昵,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她在繁多的思绪中,踏入祖师殿。
可在这一刻,她的脚步顿住了,眸光垂落在脚尖,可情绪已然感应到什么。
她缓缓抬眸。
却见祖师神像下,一人负手而立,山峙渊渟,一席苍劲云袍,裹着一身冷然与肃杀,他转过身,剑眉星目,露出一丝笑意,一身寒凉皆散去。
他唤,“招凝。”
在此之前,招凝心中想象过无数次重逢,可是却在数百年的时光中归于寂然。
直至此刻,毫无预兆,却如山归来。
她呢喃,“师叔……”
招凝一步一步靠近他, 直至停在他近前三尺,仰头看他,似是在确定面前的师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师叔。
元婴修为与感知在此刻都好像不值得信任, 唯有……
招凝缓缓抬手, 指尖似要触及他,秦恪渊伸手欲握, 可招凝却在触碰前咫尺之距顿下, 她看见指腹与衣裳出现交叠。
招凝得到了答案,右手垂落, 微微偏首低头,似在忍耐什么。
“招凝。”秦恪渊忽而说道, “你在害怕。师叔感知的到。”
他伸手,指腹触及她脸颊,对于招凝却没有触感。
眼前的师叔并非真实的, 就像当年红树小院台阶上, 秦恪渊坐在她背后,现身安抚着。
没有重逢, 只是……她身上泛起殊于神光的银辉,那是师叔护持在她身上的力量, 也是这力量带来超越天堑的羁绊。
——“师叔一直在你身边。”
好似能感知到脸颊侧的掌心温度, 脸颊贴着掌心缓缓抬起, 是极为克制的蹭抚。
招凝没有否认秦恪渊的话, 唯有此刻说得话没有任何掩盖与强撑。
“自大衍之事后, 招凝心中一直惶惶不安,总觉大难临头。我试图从零碎的线索和天道的提示中找到根源, 哪怕真正解开了当年红袍的幕后人,可这种不安仍然存在着。”
她想靠近师叔, 可是又不愿触碰是无感的,“几年前,我遇见辉焰阁,当辉焰阁卜算往九州西北乃大凶之兆,师叔,我当时心中是欣喜的。即便危难重重,只要找到不安之源,我无畏大凶。可是,师叔,我失败了。这一遭顺遂至极,从清楚驒奚死因到平复幽都大乱,从得到太易河洛剑阵残卷到送还大道之果,危难未现,源头未出。触及大道果那一刻,我隐隐明白,所谓大凶,便是我不安预感转为实处的开端罢了。”
“师叔,我知我自入仙道,便注定命途坎坷、天谴临身,招凝从未惶恐或者退缩过。”
“可是,这一次,神知六感都在悄声告诉我,这一遭我恐怕无法抗下。”
她面上不是平时的清冷平静,带着几分委屈和悲伤,还是当年抵着秦恪渊膝盖无声流泪的小仙子。
话到深处,情绪至极,招凝还是近了半步,神光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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