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涿一时气血上涌,但又在黯淡黑夜中无比清晰地明白到一点:
李赢是?故意要?他撞见?的。
狗血慎入(4)
李涿无比熟悉萧沁瓷的一切, 自他八岁那年遇到萧沁瓷起。
他还记得他在太极宫看到她,她站在玉阶上,白狐裘簇着一团雪光, 发上金蝶振翅欲飞,匀净的小脸抿出一个笑。
李涿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失而复得。
此后从?萧沁瓷五岁到十五岁, 整整十年光阴,他守着她长大,如?愿成为了她的未婚夫。
早年萧沁瓷还随父母在青州居住,后来随着萧淮调回长安,她也一道回了英国公?府。萧沁瓷刚回长安的时候人还有些怯,去哪儿?都要跟在萧瑜身后,李涿想同她说?句话都找不到机会。
后来渐渐好?了,萧沁瓷会慢慢主动?接近他, 见了他也不再躲。他总是对萧沁瓷说?, 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人, 日后他们就去封地生?活,远了长安,离旁的人都远远的。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 离萧沁瓷越来越远的反而是他。
李涿不甘心。
他熟悉萧沁瓷的所有样子, 熟悉到仅凭一个背影就能?立时认出那是她。
但现下在那凉亭中?, 即便只露了一个背影, 那也是李涿完全陌生?的姿态。
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被宽大的袖遮得严严实实,承受不住时微微偏转出一个细小弧度, 露出小半个光滑如?玉的下颌,又被粗粝的指死死箍住。
萧沁瓷怕疼、怕强迫。
可她如?今在另一个人怀里, 被这?样肆意对待,在亲吻中?却没有流露出抗拒。
萧沁瓷攀着他兄长的肩,指尖掐住他肩头云纹,身体?却微微靠近他。
“有人……”萧沁瓷似乎含糊说?了一句。
她终于有了推拒动?作,即便那动?作极细微。
但很快又被李赢安抚住,不许她挣扎,也不许她回看。
“没有人。”他说?。
冷淡眸光扫过亭下的人,李赢全然不在意似的,复又重重吻下去。
方才那凌厉一眼似乎是李涿错觉。
李涿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但又有另一种滚烫灼烧的热一路从?他心底燎原。
有那么一瞬,他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分开正在相拥的两人,去质问他的兄长,为何?要同他争;
也去质问萧沁瓷,他到底是哪点不如?李赢。
……
要去戳破吗?他能?戳破吗?
戳破之后呢,李赢不会放手。
他将萧沁瓷视为他的囊中?物,旁人休想染指。
李涿呆立片刻,最终还是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
这?倒是让分了余光给他的李赢有一瞬诧异,他已经做得这?样明显,就是等着这?个弟弟彻底闹开,没有男子能?忍受这?样的羞辱,李赢肯定。
可李涿反而默不作声地走了,这?倒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个弟弟比他想象中?的能?隐忍。
不过也无妨。
李赢收敛心思,掌顺着萧沁瓷颈线滑下,落在她腰上。他知道她腰腹处最是敏感,受不得揉弄,不过轻轻一揽就能?让她软了腰身。
……
天已黑透,泼墨似的罩下来,各处都点上了绛纱宫灯,反将星月的光芒遮住。
长安城中?闷热难耐,九嶷山上入夜之后却有些许寒凉。白雾在花草间游走,像是骤然遇霜,又被暑热一侵便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萧沁瓷是被裹在披风里抱下去的。
起初她从?李赢腿上下来时还固执地说?自己能?走,但一沾地便险些软了下去,还是李赢及时扶住她腰,她还未站稳便听得李赢声音带笑,在头顶响起:“能?走?”
萧沁瓷恨恨掐了他一把。
李赢浑不在意,又缓缓俯下身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还有,衣服湿了。”
那点红在瞬息间从?萧沁瓷衣领下蔓延,一直到烧红眼尾。
将她剔透薄胎都染成霞红。
李赢看她急急整理衣裙,裙上牡丹海棠兰草绣纹嵌了银线,在夜色中?有幻彩流光。
他看着她着急忙慌的神色,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孤是说?我的,”李赢没把人逗弄够,低低笑了一声,握了她手去摸自己衣摆下方,“你慌什么?”
他膝上被萧沁瓷坐过的地方似乎隐有深色,萧沁瓷不敢细看,指尖触到一点冰凉,瞬时便被烫到似的要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握着。
“放开!”她话里有颤音,因着还未完全平复半点气势也无,只有色厉内荏。
萧沁瓷隐约知道那是什么,情浓时她被浪潮淹没,只能?哭着抱着他颈,被他哄着放松。
萧沁瓷又要哭了。
她眼底已经漫出薄雾,水光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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