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月将头撇向了一边,她突然想起了珑玉,又想起了方阡俨。顿了顿,她的声音恍若从远方传来:“其实,任何人都有同情心,只是,几乎没有人会因为同情你而去为你做些什么,很多时候,能帮自己的,往往就只有自己。”颜弘杰愣了一愣。白非月又道:“若事实真如你所说,那么,我想,穆梓芯的母亲,估计不是自然死亡的。”颜弘杰的眉眼一弯,笑意渐浓:“何以见得?”白非月看向台上那个耀眼如烟火的女子,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你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子,为何要回到穆家?难道是贪图穆家的财产吗?”“或许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呢?”给自己报仇?当初,她被御千寻伤得遍体鳞伤之时,她都还在想,若只是她一人被他迫害至此,她还会不会那般恨他?非要让他终生痛苦不可?白非月想,她不会的。“若只是为了给她自己报仇,以她这样的武道,直接将那继室杀了便是,可你看她如今的做派,显然并不想立即手刃了他们,似乎是怀有某种目的。”颜弘杰微微颔首:“有些道理。”白非月又看向他:“说来,她怎么就开始比武招亲了?”“哦,这也是她父亲不待见她的最主要原因了。继室为了表现自己的愧疚,自从穆梓芯回府以后,那是想尽各种办法去弥补她,甚至于在前段时间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毕竟那穆梓芯也二十岁了。”“对象乃是京城靖安侯的旁系子孙,连穆肃岩都很是满意,却是不成想啊……”颜弘杰啧啧了好几声,“就这穆梓芯,她直接把人家的双眼戳瞎了,还理直气壮言曰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白非月的唇角一勾,果然对她的胃口,只是这女子身后的水恐怕不浅。“穆肃岩都被她气的要晕倒了,可是没办法,这女儿他是打不得骂不得,穆梓芯自己倒是也自觉,自荐比武招亲,说若是谁能赢了她,她就嫁给谁,绝不反悔。”想了一想,白非月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她幽幽得看向颜弘杰:“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颜弘杰耸了耸肩:“这民间都传遍了,今天一早出来逛了一圈,想不知道都难,想来我们是运气好,赶巧碰上这出戏。”白非月不置可否。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这一点还有待考证。思索间,穆梓芯已然在擂台上端坐了好一会儿,斗了半日有余,此刻竟然已是无人上场了,许多人见此也纷纷散开了些许,擂台一下子宽敞了起来。白非月的眸子一闪,突然开口道:“我们也走吧。”“怎么?这女子入不了你的眼?不打算撇下你兄长了?”
其实,在颜弘杰心中,他还是相当希望白非月能抛弃丘无垠与他双宿双飞的。白非月摇了摇头:“穆梓芯不简单,她背后一定有一股势力,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耗在这里。”对于穆梓芯,白非月从心底里还是欣赏的,可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多得让她很不安。比如穆梓芯为何能从悬崖摔下去却没有死?是谁救了她,又是谁教会了她武功?一个五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离家,被陷害掉下悬崖?她的恨很浓烈,浓烈到深藏眼底,这样的情绪定然是有人从小给她灌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引导穆梓芯回来报仇,为的是什么?这些层出不穷的问题令白非月有些头疼,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离这颗定时炸弹越远越好。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白非月听到自家兄长的声音之时,那一瞬间她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在下丘无垠,请姑娘赐教!”丘无垠从茶楼二楼飞身而下,身姿卓然,刚毅的面庞令人不由注目,尤其是那双幽深的瞳孔,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望去就再也出不了。穆梓芯其实注意这个男人很久了,以她武士的第一直觉她就知道,她打不过他。她看他一直没动,还以为他不会下来,刚刚还在庆幸来着,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颜弘杰显然很满意丘无垠的表现,脸上都快笑开了花。“丘兄这是……情不自禁了吗?”白非月紧锁住眉头。她很了解丘无垠,此刻看丘无垠的眼神她就看得出来,丘无垠不像是只是上去玩玩而已。而他能等了这么久才出手,想来内心是经过一番挣扎的。想到此处,白非月就有些懊恼,她方才为什么要避开丘无垠,若是早些上楼去……丘无垠并不笨,却也聪明得不明显,白非月顾虑的那些问题也不知道他到底考虑过没有,若是他没有考虑过,那他要怎么办?若是他已经考虑过了,那她要怎么办?若是她此刻上去拦住丘无垠……颜弘杰许是看出了她所想,轻声道:“先别打草惊蛇,兴许无垠兄也未必打得过这个穆梓芯呢?”“不可能,若他败了,那只能说明,那是他故意的。”丘无垠的武道天赋极高,当初他尚在简武山庄之时,老庄主就因为他的天资对他极其器重,甚至要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却没有想到……想到这里,白非月咬了咬唇,心中更没了要去拦着丘无垠的念头。她耽误丘无垠太久了,若丘无垠真的看上了这个穆梓芯,她自当竭尽全力。脑中纷乱如云,肩上却突然多了一道重量。白非月侧眼看去,竟然是小袋。小袋叽叽喳喳得对白非月说话,白非月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来了有些时候了,不想上楼去,就一直在楼下看着,只是……”白非月看向擂台,“只是没想到,兄长竟然上台了。”小袋眨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继而又开始叽叽喳喳得说话,说着手指还指向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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