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达成的念想,幕遮,你帮我。”
苏幕遮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同样不住的点头。
“我会的,我懂。”
赵黄庭疲惫的面容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笑,笑容很灿烂,很阳光,沐浴在初升的朝阳下,仿佛暖洋洋的火炉在温暖着他的身心。
“这样也挺好……不用看到大赵的覆灭,不用因此而左右为难。”
“挺好。”
赵黄庭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拍打着苏幕遮的手背。
慢慢的,动作止住。
他的面颊沐浴在朝阳之中,脸上的微笑定格在了时光之下。
仿佛沐浴着晨光,进行着一场熟睡。
苏幕遮不再哭泣,面容恢复了冷峻,她抽出了手掌,将羊毛毯往老人身上拉了拉,随后俯下身,在老人的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口。
临安府外。
烂柯寺的钟声响起,悠悠扬扬。
清波街的尽头,一位身披袈裟的烂柯寺僧人,与林四爷并肩而行,缓缓走来。
二人来到了太庙前。
苏幕遮缓缓起身,微微欠身。
林四爷未曾踏足,苏幕遮走出了太庙。
僧人双掌合十。
不一会儿。
太庙中,经文颂念声响起。
经名往生。
……
……
临安城今日本无雨,可半日时间突兀天上阴云密布,便有雨珠淅淅沥沥的洒落人间,每一滴雨中似乎都蕴含着几许悲伤。
文院。
雨打芭蕉,发出了阵阵闷响。
二夫子庞纪盘坐在茅屋下,正在阅读着书文,忽然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聆听着那萦绕在蒙蒙细雨中的往生经之声,庞纪楞了一下,苍老的面容上,突兀的就更加的苍老。
“一个时代落幕的开端,慢慢的开始了。”
“太多人会死去,太多人不想死去,都想要争渡,求一场机缘。”
“赵黄庭死去,开端帘幕的拉开,恰逢骊山始皇陵墓的开启……一场腥风血雨,将至。”
庞纪轻轻吐出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眼帘低垂。
他与赵黄庭不算很对付,远不如三夫子王半山与赵黄庭的关系要好上些。
但是,在这一刻,庞纪依旧是起身,行至门庭之下,望着雨打的芭蕉,儒衫在风雨中飞扬。
以书生姿态抱拳作揖。
“走好。”
……
秦相府。
秦离士能够忽而感受到大赵的气运似乎在这一刻,坍塌了一大块,仿佛根基被动荡了似的。
这让他有些疑惑,难道是……第七山的移山,居然会带动大赵的气运,出现如此动荡?
一瞬而已,像是缺陷了大块。
秦离士望着临安城上空,袅袅暮云之中飘荡下来的裹挟丝丝凉意的雨滴,心头微微一颤。
往生经的颂念,从长街之上飘来。
秦离士怔住,似乎明白了大赵皇朝的国运为何会突然崩塌一大块了。
老皇叔,去了。
大赵皇族从赵太祖未能突破寿元大限,陨落之后,到赵天衍继位,后代之中,优秀之辈屈指可数,赵黄庭这位老皇叔算是赵氏皇族中惊才绝艳之辈。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赵天衍寄予厚切的期望,期望能够破入十境,成为大赵的顶梁柱,能够让大赵缓解很大一口气。
大赵境内并非没有十境,像是天师府、剑池宫乃至真武观,其实都属于大赵皇朝内的修行势力,可是这些十境强者,赵天衍并无调遣的机会,若是曾经的赵太祖可以,可当赵天衍选择将偌大的大赵南迁之后开始……
就失去了对这些十境强者调度的资格。
剑池宫自是不必说,那老剑圣甚至面都不出,根本看不上眼。
真武观的观主态度模棱两可,天师府的老天师倒是最有可能相助大赵的,不过,天师府所图甚大,欲要成为大赵的国教。
可若是天师府成为了国教,那真武观的观主可能就不同意了,因此赵天衍一直在拉扯。
只不过,如今天师府也放弃了大赵,这使得赵天衍心头很是郁闷与愤怒。
他当然知道拉扯失败的缘由,都是因为安乐这变数。
二皇子赵沛被安乐斩杀于临安城外,等于是大赵与天师府紧密联系的纽带被斩去,再加上赵天衍甚至觊觎千年紫气金莲,使得天师府直接翻脸了。
因此,赵天衍曾经有段时间很期望老皇叔能踏足十境,可惜,大赵皇族如此惊才绝艳之辈,依旧未能踏出那改变命运的一步。
秦离士望着窗外的雨,他坐在椅子上,静观了许久。
随后起身,朝着皇城方向走去。
他相信,赵家天子应该也能感应到赵黄庭的死。
而赵黄庭的死,如今而言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有的人而言,却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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