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恰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军/刀,然后用刀抵在了李婉平的脖子。
周垣逼近半步,目光从李婉平的身体掠过,眼底染了一股戾气,但稍纵即逝,并没有过多表露。
小平头继而将李婉平拖下面包车,然后从废旧工厂的另一个门往楼上拖。
李婉平再轻也是个成年女人,小平头一手拖着她有些费力,李婉平的后背就一路摩擦在地面,有尖锐的石头隔着衣服擦进去,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灼痛。
周垣紧紧跟上,但碍于小平头手里的那把军刀,周垣一直不敢贸然上前。
小平头将李婉平拖到一个窗户口旁边,但不是下面有稻草堆的那个。
之前为了让那个保安配合,周舜臣才安排了人在其中一个窗户口下面放置了稻草堆,但现在李婉平不是自己人,所以,她摔死、摔不死都已经无所谓了。
周垣意识到小平头想要做什么,心底顿时有些不安。他在小平头将李婉平靠到窗户口时,忽然大声开口道:“你只管提条件,我都答应。”
小平头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周垣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李婉平,她没哭,但眼泪却强忍在眼眶里。
周垣的心脏不禁一阵钝痛,是因为他,这个女孩才受了这样的苦。
周垣不着痕迹向前一步,“你们的目标是我,把她放了,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平头笑着讥讽,“你以为我傻?把这娘们儿放了,你能听话?”
周垣一言不发。
小平头又拖着李婉平往窗台上靠了靠,“臣哥说了,你不懂规矩,就要咱们教你懂懂。”
小平头说着,扫了一眼窗户台,“这个高度把人扔下去,若是头先着地,还能活不?”
周垣握紧了拳,“周舜臣不准手底下的人闹出人命也是规矩。”
小平头顿时就乐了,“臣哥的规矩,你倒是很清楚。”
他顿了顿,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周垣,但话却是对李婉平说的,“小妹妹,你还不清楚吧?你对面那位好哥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小妹妹,像你这样清清白白的人家挺瞧不起咱们这样的人吧?但巧了不是,你对面那位好哥哥也跟咱们是一样的。十年前还是几年前来着,你这位好哥哥可是因为杀/人坐过牢。”
小平头说到这里故意夸张地抬高了声调,“杀/人啊妹妹,你害怕不?”
李婉平在小平头的禁锢下吃力挣扎着,她被胶布贴了嘴,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
小平头越发得意,他的目光对上周垣,语气嘲讽,“垣哥,兄弟我说的是事实吧?没冤枉你吧?想当年,臣哥可是很器重你啊!”
周垣并没有吭声。
因为小平头说的是事实,但也不完全算是事实。但不管怎样,周垣有过不好的过往,有过黑暗的污点。
小平头继而将李婉平的半截身子押出窗户口,他皮笑肉不笑,整个人阴恻恻的,“妹妹,咱俩的确是无冤无仇,我本意也没想害你。但谁让你命不好,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所以,等你做鬼之后,记得去找你的好哥哥索命。”
小平头是铁了心要将李婉平扔下去,李婉平半截身子悬在窗户口外,身体的血液顿时一下子拱向脑门,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慌乱。
周垣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箭步闪到了小平头身后,他伸手拽住了小平头握刀的手,然后屈膝一磕,正中小平头的腹部。
小平头的面色顿时煞白一片,他躬身隐忍的一霎,周垣趁机打掉了他手里握着的军刀。
周垣的力量和敏捷度完全出乎了小平头的意料,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把李婉平直接向窗户口推去。
周垣一时间脸色骤变,他几乎是全凭本能反应,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李婉平身上绑的绳子!
但周垣抓得太快用力过猛,直接导致李婉虽然被拽了回来,但周垣却因为惯性整个人却被甩出了窗外,急速下坠的惯力连带着李婉平也一并撞到窗台,在千钧一发之际,窗台的玻璃碎片因为强劲的力道割断了李婉平身上的绳子,李婉平下意识伸出手去抓周垣,但周垣毕竟是个成年男人,体重下坠将李婉平整条胳膊拽出窗台,窗台上的玻璃碎片顿时刺进李婉平的胳膊,鲜血一下子就顺着李婉平的手臂滑落下去。
两个人沿着大幅度倾斜的墙棱贴合,枯旧的木梁在震颤中簌簌脱落,发出尖锐的碎裂声。
胳膊被玻璃碎片刺入的剧痛顿时让李婉平的脸色惨白。她嘴上的胶布被刚才蹭到墙边的力度刮落,她的嘴角也擦破了皮。
周垣没想到李婉平会不顾一切伸手将他拉住,但这样不行。
李婉平终归是个女人,她的力气太小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周垣从窗户外面拉上来。而且,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周垣下坠的重量会直接废掉李婉平的胳膊。
周垣抬头看向李婉平,“松手!”
李婉平却不肯。
她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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