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觉得我不会死。莫尼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如果现在身受重伤的不是我,是别的什么人,你应该会显得更关心他的伤势一些。”
安琪看着莫尼卡,说出了一个事实:“莫尼卡,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快死了。”
莫尼卡的手脚开始发寒,他逐渐开始相信安琪真的不会给他任何帮助,剩下的路他真的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了:“不行,你说的话可一点也不像一个快死的人……”
安琪微微耸肩:“是的,因为我不在乎。人既然活着,就总要想法子给自己找事做,皮克西西想到的是挑起鐖武战争,结果就是把星球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成为世界的罪人。我可没有他那股干劲和志向,我只想一步一个脚印地把自己的日子过下去,当然,如果过不下去,那就算了。我没什么特别留恋的东西,这世界对我来说本就很无聊。”
安琪说:“我因常青藤大学的例行游学来到奇斯卡,又因空中大搜捕被滞留在西半球,我想过逃回家乡,但难办的是在我的逃亡途中加入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我不得不依靠他们才能生存,但是为了能让我们的团体最大限度地逃离,最终我总要做些自我牺牲。这我已经挺习惯的了。”
“但是我也没想过多地进行什么自我表彰,因为我确实在拯救别人的过程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有时候觉得如果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个,那倒是也不错,所以拜托你不要向我道谢,更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
“我还是那句话,是因为你向我求救,我才决定了要救你。是你说你必须为你的恩人而活,我才带你一起找出路。”
安琪说着闭起了眼睛:“快点走吧,可能你也不能比我多活多久,又或者你依然会被抓回来,但反正带你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说起来我倒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教育得如此正直,但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莫尼卡赶忙晃了晃她的肩膀,说话明显在抖:“不要,安琪,你不要睡觉,醒醒……”
而安琪只是最后说道:“比起我来说,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才能让世界更有希望一点吧。”然后便身子一歪,因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深度昏厥。
莫尼卡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安琪丢下他一个人跑了,他要如何死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被甩掉。
但是他没想到真正掉队的会是安琪。
确定安琪已经叫不醒了之后,莫尼卡站起身来,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这里是士兵宿舍,再不行动起来很可能被堵在这里出不去,而他手上有着大门三道门禁的卡钥,他确实可以离开这所实验室。
但是安琪说得没错,外面必然已经布下军队,他的速度即便再快,在被脚链牵扯的情况下能否突出重围并甩开追兵?
这听起来有点扯,但他现在真的想不到更靠谱的办法。
至于冲出去之后的出路,莫尼卡倒是明确——这也算是安琪给他的提醒,他在s盟顶尖的科研团队中是有熟人的。
同在这片无辐区内,有着一片锁水剂试验田,在大轰击后将他抱上飞行器的沃尔夫先生就在那里参与试验工作。
只要能活着见到沃尔夫先生,他就安全了。
这么想着,莫尼卡站起来做了几次深呼吸,低头看了看防护服面罩下安琪毫无血色的脸庞,然后揣着三张卡钥离开了这间士兵宿舍。
寻找实验室的正门其实并不难,因为那些穿戴好防护服的士兵大多已经集中在正门附近,端着枪四下戒备。
莫尼卡这才意识到这所实验室内遍布监听设备,他和安琪所谋划的一切可能已经被听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在现在的礷辐射环境下,再多枪支弹药都没有意义。莫尼卡在这里就是无敌的,他只需要撕破士兵身上的防护服,便可以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并在五分钟内痛苦死去。
所以他确实这么做了,但是其实看见那些士兵惊恐的表情,看着他们倒在地上身体扭曲,便足以让莫尼卡精神恍惚。
他会开始思考面对这样的一个世界,活着究竟还有没有那么重要。
安琪确实比他更清醒明白,或许正是因为早早知道这世界有多么令人绝望,所以她才下得了狠手,而对于一个早就愿意舍去生命的人来说,一切当然会趋近虚无,于是便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那么接下来,是时候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了。
莫尼卡从怀里掏出卡钥,准备去刷开第一道门禁,但在卡钥的磁点和门禁匹配上之前,他的手突然瑟缩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现在这算不算是被安琪给甩开了?
追杀,欢迎,油烟味
“你自己就没有脑子吗?”
“我说什么你就要信什么吗?”
“没人有资格指责一个人为活着而做出的所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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