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头发被人轻轻抚摸,微凉的指尖划过鬓角。
酥酥麻麻又痒。
“睡吧。”
冷淡的嗓音具有魔力,纪燃本以为会焦躁难安到无法入睡,没想到在安抚下心态放平,浅浅小憩。
-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
纪燃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能够惊醒。
“到了?”他抬起脑袋。
蔺臣川本想让对方多睡十分钟再叫醒,没想到车子刚熄火人就起来。
“到了。”
纪燃坐直身子,手还被对方牵着。
理了理身上稍显凌乱的衣服,“那我们现在下车进去。”
蔺臣川颔首,“好。”
下车后,陈轩把车子停好也跟过来。
一路上纪燃心脏跳动得很快,被蔺臣川牵着的手心在冒汗。
“不要紧张,”蔺臣川说,“一切有我在。”
纪燃心安不少。
对于警局他比较熟悉,这段时间经常的过来跟进度、协助调查,也有专门对接的人员。
门是开着。
礼貌地在门上轻敲。
“叩叩叩————”
里面传来声音。
“请进。”
闻声,蔺臣川跟在纪燃的身侧一同进入,陈轩则是站在门口等待着指示。
刚进去,就看到一名穿着警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警官坐在办公桌前。
“姚警官。”
纪燃跟对方这段时间算半个熟识。
姚警官双手交叠,撑着桌面,表情严肃。
看到他,便站起身。
直接开口说道,“纪先生,我就不绕圈子。”
“今天早上有沿海渔民在岸边发现两具尸体来报警,经过dna检验,发现死者正是三个月前飞机失事的纪鸣远、陈舒白。”
纪燃嘴唇翕动,脸色唰得惨白。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听到确切的消息依旧会悲痛到难以开口。
“您节哀。”姚警官叹息。
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每个月都要见上几次,心中从一开始的悲凉慢慢地转变成如今麻木不仁。
什么样子的家属他都见过,冷静、发疯、痛哭的比比皆是。
世间百态,生死无常。
没人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个先会到。
姚警官公事公办地说,“尸体的话需要您这边认领签字,可能需要走个流程。”
言罢,看向旁边的蔺臣川,“不知道这位先生跟纪先生的关系是?”
纪燃低垂眼眸,从悲痛中抽离。
“家属。”
简短普通的两个字让蔺臣川余光瞥了眼他,两人的距离又靠拢几分。
“那这样的话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去,”姚警官点了点头,推开身后的办公椅走出来。
“好。”
随后跟在姚警官的身后一同离开。
想哭就哭,我在
认领尸体过程并不复杂,纪燃心情却无比沉重。
哪怕身为一个成年人,如果不是有蔺臣川陪着,很难保证能够这么的勇敢。
认领、签字、送去火葬场、葬礼,每个步骤完成下来,纪燃的背脊就如同被大山压着,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一边处理父母的后事一边跟进公司项目,短短几天都瘦了许多。
这期间纪明德和纪承安来找过他,假惺惺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恶心。
纪燃拒绝见他们。
心中的愤怒与仇恨达到极点,恨不得立刻马上将人送进监狱。
没有证据皆是徒劳。
宋明瑾和小何也经常来找他,都担心他抑郁。
蔺臣川也没闲着,除了陪着纪燃,也加大力度派人搜集证据。
首先就需要把那名律师和员工找到,其次再是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去调查纪明德和纪承安。
举办葬礼那天。
纪燃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色的花,
气温骤降,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蔺臣川跟在他的身侧,帮他打着黑色的雨伞。
作为精神力量支柱,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跟在纪燃的身边。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大多数都是纪鸣远的朋友以及陈舒白的学生们。
“爸,妈。”纪燃站在墓碑跟前,将手上拿着的花束放下。
“我很想你们。”
“长这么大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你们陪着我,以后人生总是残缺不完美的。”
“原谅我,也常来我梦里。”
身后的蔺臣川轻轻搂着纪燃的肩膀,无声安慰。
结束后。
大部分的人都先离开。
纪明德和纪承安过来找纪燃,被陈轩拦住,语气冷漠又礼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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