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里似乎有什么脏东西,翻了翻,发现那不是脏东西,是白头发。
祈南的手指停了下,再翻,还不止一根,祈南不由地鼻尖一酸……郁嘉木还没四十呢。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白头发,郁嘉木却先长白发了。
郁嘉木还在皱眉,沉浸在问题之中,都没注意到祈南的异样。
平时祈南是不管郁嘉木自己先去睡觉的,躺上床就可以睡着了,他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今天却睡不着,一直等着,发现郁嘉木是凌晨一点半才去洗漱然后上床休息的。
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累极了,不一会儿睡去了。
祈南转过身,就着月光看郁嘉木的侧脸,看到他就是睡着了,也是眉头紧皱的,很是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揉他的眉间。
郁嘉木老爱皱眉,眉间都有川字纹了,他明明还那么年轻……
郁嘉木整日提醒祈南要记得他们长命百岁的约定,祈南除了些小病就没有过大毛病,哮喘养好了,都好些年没有再发了,结果是郁嘉木自己进的医院。
他仗着年轻,觉得自己从小锻炼身体底子好,就算胡来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就算上了年纪过了三十五了,明明精力开始衰退,被祈南耳提面令,还不以为然。三十九岁的冬天,直接在实验室昏倒了。
被惊慌失措的学生们送去医院。
所有人都着急,领导急,他手里握着重点项目,都在关键处,少了他不行,学生更急,他们都靠郁教授指导呢,学业都被教授掐着,郁教授要是走了,他们都白干了不说,再去哪找个这么厉害的教授,他们当初为了进郁嘉木手下都是费了很大劲儿的。
这病发得急,必须通知家人了,他们打了郁嘉木手机上家人的号码,备注“妈”的还好,拨通备注“老婆”的手机号之后,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电话是郁嘉木的学生打的,听到是个男声就傻了,还以为出了什么错,刚想挂电话,就听到那个人问:“郁教授你终于记起来给我打个电话了啊?怎么还不回家?”
郁嘉木的学生这才意识到,没有打错电话……但这种时候管他是男是女呢,还是赶紧通知吧,他尴尬地说:“您是郁教授的家人吗?郁教授今天下午昏倒了,现在在xx医院。”
电话那头显然是愣了一下:“我马上过去。”
祈南赶到医院,脸都被吓得煞白了,他就随便套了件几件衣服,看上去就是乱七八糟的,衣领都没翻好,大冬天的,袜子都没顾得上穿,光脚穿着鞋就跑出来,脚踝都冻冰了,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推门而进时,明明衣衫不整,明明满脸仓皇,虽然看得出不算年轻,大概是四十几岁吧,是不年轻了,可还是……让人觉得美,特别,大抵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特别的气质,不知道为什么,祈南还没开口,在场的其他人一齐都觉得他就是郁教授的那个男性恋人了。
病房里的领导和学生看到祈南也是傻眼,为了不影响郁嘉木的工作,他们一直搞地下恋情,都搞了十几年了,郁嘉木从没和别人透过风,连领导都不知道。被组织问起来就装丁克装性冷淡装一心为科学事业奉献终生,还有人传他阳痿,他都默默背了锅。
这下是彻底曝光了,祈南被这么多人齐齐注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目光给吓得停了半步,才视若无睹地走进来,看到病床上的郁嘉木,再找到医生,想要冷静下来,也不知道是被冷风冻的还是怎样,声音却在发抖:“情况怎么样了?”
“抢救是抢救回来了,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是……”医生说,“你们可以和他说说话,让病人增加点求生意识。”
“好,好的,谢谢医生,谢谢。”祈南颤巍巍地说。
都这时候,也没有旁人敢问祈南和郁嘉木的关系,所有人都希望郁嘉木能恢复过来。
领导都过去了,和他说他的项目,说:“你那些项目没有了你可怎么办?你辛辛苦苦做了好几年,都要付诸流水了吗?”
学生们说:“教授,你还说要再带我们几年呢……”
祈南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话,等到了医院规定的时间,祈南和那些人说:“很晚了你们走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等人都走光,祈南坐在郁嘉木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憋着眼泪和他说话:“你这个王八蛋,还说让我活到一百,自己却乱来,以为比我年轻就很了不起?”
“我每天都交代你要注意身体注意身体,现在好了吧?躺在这儿了,也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听到。”
“你是想我怎么样?是要我给你送终吗?”
祈南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嘉木的手指动了动,他赶紧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护士过来的时候,郁嘉木是有了反应,但是情况却不太好。
医生和护士在那抢救郁嘉木,拿了根管子插进他的喉咙里,然后又拔出来,满头冷汗,就算是祈南也看得出情形危急,他脑子一片空白,决烈地说:“郁嘉木,你要是敢死,我是不会为了你守着的……我有钱,我再去包一个比你年轻英俊的小白脸,你敢死?!”
郁嘉木醒来了以后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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