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单是个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做啊?”张乐乐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樊星然移开了目光:“我本来,可能有机会救他。”
张乐乐大脑一懵,张了张嘴,没有了细问的勇气,明明樊星然看上去很平静。
“这是个意外,就像,突然钻牛角尖?”樊星然伸出手,看向被衣服包裹的手腕,“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你当时不害怕吗?”张乐乐迟疑着,还是问了。
“没什么感觉,也是被送到医院才开始觉得疼。”
“后悔不?”张乐乐问。
樊星然的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张乐乐也停了,回头看他。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樊星然似乎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好像的确是需要后悔,或者说后怕的事?”
张乐乐第一次感觉到,樊星然的状态好像有哪里很奇怪。
平时看上去明明是很正常的人。
两个人重新开始行走,张乐乐又忍不住问道:“你朋友为啥想死啊。”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樊星然只是这样说。
张乐乐无言以对。
割腕,还绑了石头跳江,这是决心不想活了啊。
这事儿换谁都得有心理阴影吧,况且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我个性挺好,不会做这种事。”张乐乐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他听到樊星然轻轻的笑声。
“我知道。”
张乐乐看着樊星然,脑袋里晕乎乎的。
樊星然说这些的时候,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悲伤和失落。
张乐乐怀疑是不是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看不出这些细节来。
只是如果真的是因为朋友去世,而做出极端行为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呢。
是他喝多了吧。
少喝点就好了。
别问这么多就好了。
问了以后,心里反而怪不是滋味的。
“快回去吧。”樊星然将张乐乐送到单元门下,“你能自己上楼吗?”
“没问题,这点儿路给我冻醒了都。”张乐乐道,“明天我走了,走之前给你发个消息。”
“嗯,路上小心。”樊星然点头。
“到时候手机联系啊,周末找你打游戏。”张乐乐道。
“好。”
“再见。”
“嗯。”
樊星然看着张乐乐转身上楼,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从空荡荡的过道里传来,唤醒了声控灯。
甚至樊星然听到了张阿姨开门后对张乐乐叫骂声,斥责张乐乐喝一身酒味。
樊星然低头闻了闻自己,什么也闻不到。
樊星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大衣晾好,回头就看到了在他身边仰望他的小狗崽。
将小狗崽抱起来,看着小狗崽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有难闻的味道吗?”樊星然问道。
然而小狗崽又不会回答他,趴在了他的身上,暖融融的,像个暖手宝。
温度一上来,樊星然就感觉到脸颊泛起了几丝热意。
在没有人的时候,樊星然才彻底放松了身-体,伴随而来的就是一直被他可以忽略隐瞒的醉意。
樊星然混沌的想着,醉意真的是可以被压抑的吗?
还是说是因为冷,才清醒,现在缓和了,他就醉了?
他喝了很多吗?好像没有。
他醉了吗?
没醉。
那起来做个醒酒汤吗?
好啊。
樊星然做好了醒酒汤,然而突然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他还躺在沙发上,他是在梦里做了醒酒汤吗?
今天喝酒了。
爸爸会不会骂他?
樊星然抱着小狗崽,蜷缩起身-体,像是怕被樊衡斥责一般。
“头懵懵的,我醉了吗?”樊星然喃喃道。
偏头去拿手机,刷了半天,反反复复,才确认没有消息。
“没人找我。”樊星然抱着小狗崽,支支吾吾道,“没人想我。”
小狗崽抬头,舔了舔樊星然的下巴。
樊星然叹了口气。
“算了,以前也没人找我。”
坦然摆烂。
“不对……”樊星然坐起身,“我的恋人,我有恋人了,我得给我的恋人发消息报平安。”
樊星然挣扎着找到手机,打开了空格的聊天框。
然:晚上好,我安全到家了。
:好。
然:你不要死。
:我还没有被赋予死亡的权利。
然:你被赋予了也不要死。
然:你不是说听我的话吗?为什么不听了?
:好。
然: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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