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蔚,”梁蔚听见李尘徽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拒绝。”
李尘徽冒昧地抓住公主殿下的手,温凉的体温蔓延在他的掌心,而它的主人仿佛被李尘徽烫到了一样,想要立刻把它抽走。
梁蔚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他不怕李尘徽窥探出自己的心意,也不怕李尘徽在他这里胡搅蛮缠。
他怕的是李尘徽对他付出真心,然后某一天再发现真心错付,浓烈的爱意有一天会成为催命的毒药,梁蔚舍不得他受这种折磨。
梁蔚识海里的那些妖魔鬼怪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并非七情断绝,心里有了牵挂,便会生出欲望,可欲望这种东西,是会摧残人的心性的。
梁蔚在修炼遇到瓶颈,或是在无数个朔日之夜里被反噬的灼印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被无限放大,这般下去,他有些时候甚至生出了想要把李尘徽关起来,只准自己拥有的念头。
为了不让自己这么疯魔下去,他便一次次在识海中幻想各种李尘徽与自己在一起后不得善终的场景,他心硬如铁地把自己逼成了一个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真君子。
可现在,李尘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要拒绝’,硬生生扯开了他蒙在自己心上多年的遮羞布,像是久在黑暗里徘徊的恶鬼,突然有一天见到了阳光的热烈。
“承认吧,”梁蔚听见自己识海里有一道声音幽幽地说:“你永远拒绝不了他。”
由于梁蔚的瞳孔被金色遮挡,李尘徽看不出来梁蔚异样的眼神,他以为梁蔚放弃抽走手指,正准备继续说,却没想到梁蔚反客为主,从手掌相握的地方反扣住他的手,将他俩的距离拉近到只剩半寸。
在李尘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蔚附身贴上了李尘徽的唇。
浓烈的馨香淹没了李尘徽的感官,他在震惊中丢失了自己的声音,却又仿佛置身于云端。
“那么薄情的嘴唇,却又那么柔软,”李尘徽闭上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在梁蔚扣住他的脑袋,撬开他唇齿的瞬间,他满足地想,“能这样和她过一辈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梁蔚亲吻着李尘徽滚烫的唇,莲子的清香在唇齿间传递,他品尝到了自己肖想多年的甜美,他放任自己沉溺下去,在情动的某一个时刻,他想让时间就停在此处,叫他再也不要走出去。
“我终于疯了。”梁蔚确定地想。
天边的月牙被这两人的行径羞红了脸,摇摇晃晃地躲回了云层里,只留下一片眨着眼睛的星星。
窗外的万家灯火明灭依旧,在没有锦绣华年的家长里短中,众生皆苦,但皆有归处。
汤
李尘徽后半夜还是回了自己房中,因为公主殿下内伤未愈,亲到一半气力不济,被迫结束了这个仓促的吻。
李尘徽憋笑憋的很辛苦,他头一次见强吻别人的人自个先因为胸闷而喘不过气来。
“滚出去笑。”
恼羞成怒的公主殿下直接开始赶人,李尘徽当即爽朗地笑出了声,引来梁蔚更加强烈的驱逐。
“娘子别不认账呀,”李尘徽边跑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牙齿,“我这里还有你印的戳。”
梁蔚的回答是破风而来的一双筷子,擦着李尘徽的头发嵌入门缝里。
李尘徽眯着一双含情眼,替梁蔚掩上门,转过身来,才轻轻用舌尖舔了下被梁蔚咬破的嘴角。
公主殿下之前装出的那副温柔缱绻假面,今夜在李尘徽面前轰然裂开,露出里面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疯魔,像是要把这一个吻当成了他自己死前最后一顿饱饭。
“下次我主动,会不会好一点呢?”李尘徽回忆着方才的余味,虽然说不上是食髓知味,但也叫他魂牵梦萦,初尝情爱的人,从来不会想起什么是浅尝辄止。
辛阳在李尘徽出来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只跟着主人回家的小松鼠。
到了自己房门口,李尘徽转过身来慈爱地拍了拍辛阳的肩膀,劝道:“你主子没生你气,早点回去休息吧。”
辛阳嘴唇翕动,嘟囔道:“我没怕主子生我气,我担心她还不行吗?”
李尘徽知道他说的是梁蔚的伤,他也觉得自己也有逃不开的责任,于是和沮丧的辛阳一道垂下脑袋,不过他很快就又抬起了头,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点子。
要想让梁蔚的内伤彻底恢复,光靠他自己用入定来调理是不行的,还需要灵药的辅助,此前济州的老道士曾经用他自创的膏药救好了顾锦年,事后李尘徽对他进行了数日的请教(逼问),他才将其中的原委告诉了李尘徽。
当年顾锦年身上除了有多处外伤,他的内伤才是最为凶险的,他被人用灵力震伤了心脉,就像梁蔚如今这样。
但当时顾锦年还是个比地里白菜高不了多少的小崽子,他在修行之路上才将将入门,连入定都没学会,所以自然不能自行恢复,所以那道士在外间东拼西凑出一点碎银,去黑市上买到了点下等千寻草,好歹起了点作用。
千寻草修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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