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凶阵其中定有伤人性命的煞气出没,它因怨灵而生,自然要以怨气为食,只有死人才会有怨气 ,但大多数凶阵都生在古战场或乱葬岗等横死之人多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算不得钟灵毓秀,但也是坐北朝南的阳面,怎会有凶阵形成?
李尘徽想不明白,但还是决定要尽快离开。
周围静的出奇,连偶尔几声的虫鸣鸟啼都听不到,仿佛呈现他面前的所有,都是纸糊的,明明浓雾早已散去,天边的月色是那么的真切。
但李尘徽还是在某一瞬间,生出了他已经魂魄离体的虚幻,因为他好像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李尘徽低头扫了一眼脚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在他几乎放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时,一个新的发现,让他心头恶寒上升到了极点。
正对着他的是有月辉的方向,照理影子应该是在西面,可他脚下的影子朝的是东面,这意味着他头上的月亮很有可能是假的,而他所处的地方大概率是个幻境!
见面
李尘徽拼命压下心头的恐惧,他握紧手掌继而又松开,动作干脆地在地上的谢无忧身上翻找了一通,搜刮到他的信灯和辨认方向的罗盘,以及几张可以辨认的有用的符咒。
他把东西收好后,扯下万仲文落在一边的斗篷盖在了谢无忧身上,顺便用他自己的符在他周围设下了一个防怨灵的禁制。
方才他探了探谢无忧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凶阵只会吃死人的怨气,只有没有怨灵出没他暂时不会有事,若他还能活着出去,做个指认万山门的人证,也能发挥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了。
李尘徽看了一眼罗盘上的指针,对着刻度算了一下时间,现下已差不多已经快到寅时了,按理说天也已经亮了,可他头顶的月亮仍然恪尽职守地挂在原地,整个天幕依然是掺着银光的漆黑。
如果说这是个幻境,那么现下李尘徽是什么状态其实都没太大的区别,毕竟虚实相接的地方,无论是人也好还是鬼也好,陷在这里面,一辈子出不去,到了最后都会沦为这凶阵的养料。
他本来是想着,既然万山门的修士能在凶阵之中设立据点,说明他们有出去的办法,若他能趁乱混进去,说不定还能自己出去与梁蔚汇合,可现下这阵法明显已经变了,他只能靠自己的感官去判断方向。
“梁蔚既然已经进来了,方才符玉弄出的动静不小,她应该也在赶过来的路上。”李尘徽想,“她伤还没好全,不知道这鬼地方会不会有东西伤到她,我”
李尘徽的思考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隐约的身影。
李尘徽停住脚步,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拿出灵努对准前方逼近的人影。对,祂很像人,因为他能远远地瞧见那人映在地上的影子。
“夫君”
李尘徽听见那人开了口,是梁蔚的声音。
“夫君,我终于找到你了。”梁蔚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她加快了脚步,离李尘徽又近了一点。
“夫君,你怎么不理我?”凑到李尘徽身边的梁蔚见李尘徽一言不发,声音有些委屈,“我一路上都急坏了,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进来的路的。”
“辛苦了,”李尘徽笑的温文尔雅,“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你不拉我的手吗?”‘梁蔚’扯了扯李尘徽的衣袖,奈何力气有点大,只听“撕拉”一声,李尘徽本就摇摇欲坠的袖子彻底断在了她的手里。
“你不想我吗?”‘梁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上了一点阴郁。
“我当然想娘子了,”李尘徽做西子捧心状,“我这一路上都心急如焚,归心似箭呢。”
‘梁蔚’满意地抬起头,想来拉李尘徽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刚想着继续去拉。那厮却点亮了自己手里的信灯,光影亮起的时候,‘梁蔚’的动作瞬间就停了,祂偏头躲过光,像是被荧荧的白光烫到那样。
“有点黑,这样就能看清楚路了,”李尘徽回过头来朝祂说道,像是没发觉异常,把信灯举高了一点,逼得那东西往后退了一点。“我们快点走吧。”
那东西偏过头,不再看人,可李尘徽清楚地看见地上的影子逐渐从轻轻晃动变成了张牙舞爪的躁动不安,仿佛马上就要从地里钻出来一样。
凉意顺着李尘徽的脚踝肆意生长,他轻轻地闭了闭眼,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灵弩对准地上的影子,然后干脆利落地扣动扳机,泛着灵光的短箭立刻没入地面。
跟着李尘徽的东西瞬间扭曲了脸色,祂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原本白皙无瑕的皮肤一寸寸龟裂,藏于其下的黑气在李尘徽面前露出本相,它与地上的影子逐渐结合,成了一团四不像的黑雾。
不甘心地在李尘徽的周围乱窜,却不敢再靠近他一点,看着像是在害怕他手上的信灯。
李尘徽试了几次,发现确实是这样,但是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信灯只能让那东西近不了他的身,却并不能替他抵挡攻击。
要是信灯灭了,他的灵弩再空了箭,他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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