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婚礼,皇子娶亲,容不得任何闪失。
比起被发现姐妹替嫁的事,还是婚礼无法顺利进行,让七皇子、皇室成为天下笑柄这结果更可怕,他们承担不起宫里的圣人、太后和皇后的震怒。
褚映玉就是这么被逼上花轿,被迫替嫁。
寄春虽然惊骇,不过仍是竖起耳朵,想知道和二小姐幽会的男人是谁。
可惜那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模糊的几个字眼飘来,根本听不出是谁的声音,无法确认其身份。
生怕被那边的人发现,两人并没有靠近,屏息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等着那边的人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寄春只觉得站得都麻木了,那边终于没了动静。
两人没有冒然行动,又等了会儿,褚映玉方才拉着寄春,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主仆俩匆促而行,绕了个大圈子,总算回到水榭那边。
看到不远处水榭中传来的笑闹声,寄春终于有种重回人间之感,不禁望向她家小姐。
褚映玉的神色极为平静,慢吞吞地走到路边一处石矶坐下。
周围路过的贵女疑惑地看她一眼,觉得这长平侯府的姑娘真是不讲究,路边的石矶随便乱坐,也不怕脏。
寄春心里憋着很多话,很想和小姐说,但这里人多眼杂,不敢冒然开口,憋得十分难受。
主仆俩一坐一站,安静无声。
直到那边席宴开始,她们默默地跟着人群一起前往摆席宴的花厅。
来到摆席的花厅,男女席是分开的,以一面鲜花簇锦的花墙隔开。
刚到时,就听到一道热情的声音响起:“映玉姐姐,这边,这边。”
褚映玉转头看过去,便见齐润怡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朝自己挥手,她身边还有明惠郡主、孟月盈和褚惜玉等人。
不说褚映玉心里怎么想,就是周围的贵女,都觉得齐润怡可真是个傻妞儿,也太不会看人眼色,实在不会做人。
只是看到她天真烂漫的笑脸,又有些羡慕。
能养成这般单纯直率,可见家里人极为疼宠,日子过得舒心,不需要她看人脸色,也不需要她小心翼翼地讨好谁。
褚映玉神色一顿,往那边走过去,朝明惠郡主行礼。
明惠郡主坐在主位,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后扭头和孟月盈说话,压根儿没搭理她。
褚映玉也没在意,默默地挨着褚惜玉坐下来。
褚惜玉转头问:“长姐,你先前去哪里啦?怎地一直不见你?”
褚映玉看她,她脸上的笑容娇憨又讨喜,浑然看不出先前在某个男子面前委屈恼怒的模样。
“长姐,你看我做甚?”褚惜玉不解地问。
褚映玉微微摇头,轻声道:“随便走走。”
见她不欲多说,又是一副沉闷无趣的模样,褚映玉不禁撇嘴,扭头和齐润怡说话。
天色稍晚,宾客们纷纷向主人辞别。
褚映玉和褚惜玉一起去找长平侯夫妻,与他们一起坐上马车离开。
回去时,褚映玉独自坐一辆马车,褚惜玉并没有过来,而是跟着父母、褚瑾玉同坐一辆马车,一路欢声笑语回家。
回到府后,因静安郡主面露疲惫之色,长平侯便让几个儿女回去歇息,扶着妻子回正院歇息。
离开前,褚瑾玉朝褚映玉翻了个白眼,又哼一声,显然还在记恨出发前她骂他嘴臭的事。
褚映玉直接无视他,带着寄春回秋藜院。
这一天下来,褚映玉也觉得疲倦得厉害。
由丫鬟们服伺着洗漱更衣后,她躺在榻上,默默地盯着上方的承尘。
寄春端了一盏热茶过来,“小姐,先润润喉。”然后又说道,“现在天气干燥,你昨晚睡觉时有些咳嗽,明儿我去吩咐厨房给您做份梨汤。”
褚映玉抿了几口茶,随手将茶盏放到一旁的黑漆螺钿的案几上,抬眸看到寄春欲言又止。
她不禁笑了下,“有什么事就说?”
因在室内,还是自己的地盘,寄春胆子大了许多,小小声地问:“小姐,今儿……二小姐她?”
褚映玉朝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她确实不知道。
上辈子,她只知道褚惜玉有一个心上人,为此不惜在婚礼前夕逃婚,差点让婚礼无法进行,闯下滔天大祸。
后来她嫁入七皇子府后,极少回娘家,与娘家亦不亲厚,并不怎么关注娘家的事。她只知道直到自己死时,褚惜玉仍是待字闺中,婚事没有着落。
很多人都说,褚惜玉这是在等七皇子,是她恬不知耻地抢了妹妹的婚事,害得褚惜玉和七皇子错过。
他们一个不嫁,一个时常往军营跑,不在府里,自己这七皇子妃就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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