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永三成下意识抬头。
黑发小少年看过来的眼神清亮,像一泓湛蓝色的泉,有种超出年龄的冷静。
“姐姐去哪儿了,她有告诉你吗?”
吉永默了默,委婉地说,“我们公安的基本守则是不要随意打探上司的行踪。”
“……”
那不是公安的守则,那是你们樱组的内部守则吧?
小少年脸上写满了这行无言的大字,吉永镇定地当做了没看到。
好在上司的弟弟比上司本人善良,他掠过了这一茬换了个问题。
“姐姐离开之前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命令?”
吉永看向他。
“将井波桑关进这个木桶的人应该就是橘井桑的母亲了,我们现在出发去一个地方。”小侦探看了看手表,轻声喃喃,“应该还来得及。”
掘墓人(二十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由于井波七星一直没有动滚落在她脚边的便携式氧气罐,网络上也开始有不少聪明人猜到了掘墓人这一次放进里头的氧气罐里根本没有氧气。
“如果不靠氧气罐,只凭木桶中的氧气,一个正常成年人在其中最多只能存活五个小时左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掘墓人这一次改变了作案方式,但是留给警方的救援时间已经不多了……”
作为近段时间最受关注的热点,掘墓人的相关新闻从电视网络席卷到了车载电台。主播带着担忧的声音从电台中传来,警方还没有公布被直播的受害者就是掘墓人本人,这件事的旁观者还在善良地期待她能够得到救援。
“……在这里我们也想呼吁凶手,如果你此时也在听广播的话,请停下来吧,生命是可贵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
在夜色中疾驰的汽车碾过一处坑洼,溅起一串飞溅的积水。
开着车的中野直子神色平静,既没有将广播关掉,也没有露出任何动摇,甚至在开车的间隙垂下视线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十点一十分,墙上的秒针回到十二的位置,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唔,所以这个掘墓人是不是已经没救了?”某个千里迢迢从博多被喊来东京的杀手问。
源辉月挂着和他通话中的耳麦,慢悠悠在中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语气不太在意,“大概吧。”
中野刚一离开她就重新睁开了眼睛,那杯水她根本没碰,一番动作全凭演技,就成果来看她演技还不错。
“所以她也是你说的那个john walker的学生吗?将她关在这里的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大婶吧,这么容易就被那位大婶抓了,实力看起来不怎样啊。”
“她不是负责动手的人,除了是个变态虐待狂以及有个为了她的变态欲望愿意付出一切的骑士之外,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金融公司白领,被忽然袭击之下被抓很正常。”
将手里的书随意翻动了两页,她又放回去换了一本。
“所以那位大婶也算杀人犯了吧,你刚刚就这样让她走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反正她很快就要死了。”
“嗯?”
“除了女儿的遗体和她留下的画,她一样东西都没带走。”
连客厅的空调都体贴地没有关,看起来像是随时能够回来,但源辉月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她的眼睫轻轻往下敛了一下,“她刚刚出门是去自杀的。”
“哦,你不拦着她?”
“我为什么要拦着她?”
“因为你不是进警察厅了?”
“首先,警察厅里的人也不是警察,而是官僚;其次我也不算加入了警察厅,最多只能算是个编外人士比如顾问什么的。”
“早濑浦教授那样的?”
“你要这样对比也行。”
将书架上的书从上到下扫了个遍,源辉月边随口和那头闲得无聊的杀手聊天边转身朝卧室走去,“而且就算我拦着也没用。中野女士是一位意志非常坚定的人,她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自杀,拦住了这次还有下一次。虽然正常来讲,任何人都没有决定其他人生死的权力,但你觉得人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吗?”
“嗯,有吧。”三观十分散漫的杀手迅速被说服。
源辉月这个时候已经溜达到了卧室,一进门,一束放在花瓶中的眼熟的鲜花立即从周围朴素的布景中跳了出来,宛如一位等待已久的美人,优雅含蓄夺人眼球——那是一束已经好几个月没出现的黄色蔷薇。
眼睛稍稍眯了一下,她走到床头柜前,抱起那束花。
源辉月在花束中翻了翻,找出了一张印着蔷薇花纹的卡片,这一次上头什么都没有。
将卡片收了起来,她抱着那束花在床头柜前蹲下身,抽出了花瓶底下的抽屉。
里头果不其然放着一本已经被翻得有些旧的《圣经》。
她将书拿出来,翻了个面看向书脊上的出版社,眉梢微微一挑,轻声自言自语,“果然不是同一个版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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