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餐厅里。
柳莲二的手机上接连弹出了好几条新闻消息,他刚一打开,就被“爆炸”、“起火”、“受伤”之类触目惊心的字眼挤了满眼。
源辉月的电话铃声应声响起,他抬头看去,就见她接起电话的下一秒,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
那边似乎是进行了一串长长的汇报,好半晌她才冷静表示“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柳莲二已经从新闻中得知了发生了什么。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无形的网络触角连接着每一个人,人们通过手上巴掌大小的手机屏幕,甚至可以被实时同步到发生在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事情。
“那些电器爆炸?”
“物联网袭击。”源辉月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日下部诚还在回去的路上,他的确还有同伙,这场袭击就是他的同伙干的。”
“为什么这么急?”柳莲二的眉心也拧了起来,“明天才决定起诉,距离正式开庭也还有一段时间吧?”
“所以这肯定不是他们原定的计划,他那个同伙把袭击时间提前了,而且根本没通知他。”源辉月眸色变冷,“那个人看起来是配合他,但即便没有安室的事,他也会自己发起这场袭击。”
执行人(十六)
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但日下部诚已经没有工夫去想了。
前头发生的车祸直接把路堵死了,整条街都被迫瘫痪,被堵在路中央的私家车们此起彼伏地叫唤,他刚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同样被迫摊在路中央的救护车。前风窗的玻璃后,开车的司机正在不断往后看,徒劳地按着喇叭焦急得满头大汗。
日下部迅速跑过去敲了两下车门,“后面的病人情况怎样了?”
“急性脑梗,得立即送到医院进行手术。”
司机急的如同热炕上的蚂蚁,也没注意他是谁,条件反射地就回答了问题。
深吸一口气,日下部看看前面堵得插不进一丝缝隙的车流,又看看后面同样水泄不通的汽车。救护车正后方的车主已经跳了下来,愁眉苦脸地跑到前头道歉,说自己的车不知道为什么主控台失灵启动不了了,想给救护车让路都让不了。
知道汽车为什么忽然失灵的日下部诚呼吸一滞。
“联系其他救援资源了吗?”
“联系了,但是……”
汽车司机下意识回头,前后长长的车流像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墙,将救护车砌在了墙中间。其他救护车辆一时半会儿显然很难抵达,就算来了也会被堵在墙外头。
就在这个时候,车上的急救医生忽然从后面探出头,语气急促,“你还在聊什么,病人心率忽然衰竭,赶紧来后面帮忙抢救。”
救护车的司机也会被培训一些基础的急救知识,在急救医生力竭的时候上去帮忙换手,这位司机也不例外,他闻言连忙点头,顾不上多说,拉开车门就要往后门跑。
日下部诚立即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
“我参与过培训,有专业的证件。”
司机一愣,这时候急救医生在车厢里又开始催促,跟在救护车后头的汽车里跌跌撞撞跑下来几个人,是跟着一起来的患者家属。他们似乎已经察觉到空气的紧张,正六神无主地扑上来询问。
司机在家属们仓皇的视线中一咬牙,“你跟我过来。”
这个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堪比光速。网络伸出的触角无所不在,就在街面上还在兵荒马乱的时候,已经有人将现场的消息传到了网上,没过多久,新闻上也开始报导起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以及有一辆救护车被堵在了路中央的消息。
只要是存在争议的新闻,就从来不会缺乏好事者和“道德标兵”,很快就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那条街上的私家车进行谴责,指责他们居然不知道给救护车让路。
然而私家车车主们也很冤,他们的汽车主控台莫名其妙失灵了,连点火都做不到。一辆辆汽车全都原地瘫痪成了笨重的铁疙瘩,动弹不得。
网络上掀起骂战的时候,另一场隐蔽的交锋也在水面下激烈进行。
“找到那个发起物联网袭击的ip地址了,田丸和稻见正在赶过去。”
一辆辆黑色汽车从警视厅疾驰而出,后面拖起一长串警笛轰鸣的警车。源辉月隔着餐厅的落地窗,远远看到远处的街道有红蓝交错的灯光一闪而过,光尾连成一条穿过车流的长线。
她正凝望着那个方向,身后的柳莲二忽然开口。
“辉月。”
她应声回头,餐桌旁的青年神情凝重地朝她看来,手里的手机正在播放某个画面。
“你来看看这个。”
发生骚乱的长街上,急救医生和上前热心帮忙的其他人努力了大约半个小时,躺在担架上的老者最终还是心率衰竭停止了呼吸。
心率仪在被人工熏染得火热的空气里发出一声提醒的电子音,“滴”地一声长鸣过后,显示屏上代表心脏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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